雪怪这事算是被暂时解决了,清往后退了两步,方便黑皮青年将大门关上。我打开了客厅的灯,光亮让周围的一切照得更清晰了,尤其是骆得鹿灰败的脸色。我想忽略他,却总是做不到,想问他到底哪里不舒服,也不愿开这个口,最终只是沉默着任由他缩在我怀里。
我抱着格外虚弱的骆得鹿靠在沙发上,其他人还趴在窗前。大家都在仔仔细细地看斜对面的住户是否有什么异常。
雪渐渐地停了,街道静谧至极,直到困意袭来,对面仍是风平浪静,期间对面的女孩在窗口朝我们比大拇指,笑容灿烂,应该还很安全。
我困倦地眯着眼,不远处的建筑早已关上了灯,没有血没有尖叫,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咚咚咚
我陡然瞪大双眼,街道自始至终空荡荡,有什么东西凭空出现在了我们的门口。
积压在我心头的恐惧一下子爆发,我梗着脖子看向大门,清靠在门边,神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
门口的敲击声缓慢规律地响起,是像对待雪怪一样给它开门?还是说开门就会被它杀死掉?我完全不知道。
清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着我们给他发布什么指令,我喉咙一阵发紧,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窗边金愈贴近窗户看了看外面门的方向,然后从地面爬起,忽视掉依靠在一旁的清,“我开门了。”很平静的语气。
门缓缓被打开,尚未看清来人全貌,先入耳的是一句你好。门外是看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口音很重,和村里的居民一样,脸色冻得发青,戴了一顶厚实的毛帽,身后还有一个大背包,街道昏黄灯光忽闪忽闪,天空的月亮直直坠地。
金愈侧身放他进来,随后关上了门,我听见啪嗒一声,她在上锁。
我绷直后背,盯着站在原地的男人,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一点非人的痕迹,结果令我大失所望,无论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他局促地搓着手,僵硬的脸上艰难露出一个笑容,“外面太冷了,我家离这里还有很远,可以借住一晚吗?”
生怕我们不同意,他又赶紧补充,“我睡地板就可以了,不用床也不用被子。”
或者是他没有呈现攻击的姿态,或者是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太过凄惨,更或者我们这里的部分人没有一直紧盯窗子不知道他是凭空出现的。还没来得及说话,我身后的老爷爷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如同他当时将我们放进房内一般。
男人松了一口气,一连鞠了好几个躬,不停的说着谢谢,他身上的残雪掉落在地面,逐渐在脚下融化聚成浅浅的一滩水。
“这个被子。”金愈除下身上披着的被子放在身后的沙发上,“一会你盖着吧,屋子还是有点冷。”
又是一连串的谢谢,男人局促地搓着手,显然对该如何接受陌生人的善意有些迷茫。
困意越来越重,不知是谁先提议大家回房间睡觉,我迷迷蒙蒙跟随着大队回到房间,入房前初中模样的小女孩将玉佩还给了我,我困得发懵,接过后随意放在身上口袋里随即进了房。
房间内金愈蜷缩在铺着薄薄被单的地板上,我想着反正也是和骆得鹿盖一张被子,便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给了她,随后钻进骆得鹿的被窝。
几乎一闭眼,我便失去了意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单薄的窗帘照到我脸上,我下意识要伸手去挡,却发现小臂被什么压住了。骆得鹿在我怀里睡得正香,正是他的手臂压在我的上方。我小心翼翼将身体往后撤,直到能看清他的有些泛红的脸。
还是感觉很困,我将手小心从他手下抽出,抬高用小臂遮挡住刺目的阳光,再度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透光的窗帘上绑了一层厚实的被子,彻底阻挡了阳光,我的身旁空无一人。
我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穿过走廊到达客厅,骆得鹿那会正呆坐客厅角落的小椅子上,头上翘起一缕呆毛,阳光洒在他半边身子上,他也不躲,就这么一直坐着。
屋外天气很好,我没和骆得鹿打招呼,先移步到窗边,地面的积雪消失得无影无踪,屋
外阳光明媚,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昨天半夜来的人走了。”骆得鹿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到现在也没有人来找我们。”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像的严重的多,昨天我还在幻想外面的人能将我们从这个游戏里解救出去,毕竟这么多人同时失踪,怎么说也外界的人会有所动作,可一日过去了,我们仍被困在此地。
我转身走到沙发前,手臂用力将上面的被子往另一侧推,故作不在意道:“就当陪它玩玩吧,我们现在也出不去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想玩这个该死的游戏。
骆得鹿有样学的将被子推得更深,想为自己挤出一个位置可惜这个沙发实在是有点短,骆得鹿还没推出想要的位置,被子的另一头已经快要垂到地上了。他只好走远一点,抓住快掉落的被角折起来。
我百无聊赖看骆得鹿折被子,厨房猛地冲出一道人影,膨地一下趴倒在地,不断地翻滚。
起初我还不懂他在干什么,以为是什么疾病发作了,登时站起来往厨房门口方向走。
“你把衣服脱了!别滚了快脱!”厨房传来林佑的声音。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他身上着了火。
黑皮青年来不及起身,左滚一下右滚一下把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了,灰头土脸的林佑从厨房冲出来,一盆水直接扑灭了他衣服上的火。
他挠了挠脑袋,冲林佑嘿嘿一笑,“还好没真的变成碳。”然后猛冲回厨房推搡着将里头的清请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你在里头玩火?”做个饭把别人烧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怎么能叫玩火。”清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他们炒菜火不够大,我给他们添点,谁知道那小子衣服这么不经烧,不小心就燎着了。”还是那副关我什么事我干的没错的语气。
“你们剑灵也懂厨?”骆得鹿在侧边凉凉来了一句,让清彻底噤了声,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剑灵压根不用进食,下厨对高等剑灵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清嘴角往下一撇,靠着沙发,顿时化作一把剑,其剑鞘镶了一圈宝石,发出淡淡的蓝光,上面还雕刻着一些花纹,我看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