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离开客栈两天后，林子里多了潺潺流水声，在令人烦躁的蝉鸣衬托下更显清凉。

一开始还能忽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清晰的水声更加勾人心神。

“平仓”萧守正冲他笑，跃跃欲试地晃动着手里的缰绳。

李平仓闻言掏出佩剑，砍断横在左侧的枝条，斜眼望去，蜿蜒曲折的溪流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

“走吧，”忽略掉树杈上一小片不属于他们衣料的线头，李平仓继续道：“别摔了。”

早在李平仓吐出上一句时，萧守正就果断扯动了缰绳，黑马调转方向，一头扎进林子里。

李平仓简单收拾一番，接好水便上岸休息，不远处的萧守正依然飘在水里，装模作样的清洗身上的污渍。

哪有那么多灰，李平仓的视线黏在他弯腰时露出的后颈，等它再次没入水中才移开视线，捡起萧守正乱丢的衣服晾到树杈上。

萧守正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见李平仓久久未动，便游了过来，攥住他靴子，“下来玩会儿？”

说罢，他把刚捞上来的小鱼塞进了李平仓靴子里。

萧守正干坏事总喜欢笑，露出颗小小的虎牙，让人生不起气来。

“不用。”李平仓轻叹一声，“这鱼还吃不吃了？”

萧守正摇头，指向一旁的竹篓，“我捞了很多，不差这条小的。而且天这么热，你真的不来啊？”

不给李平仓拒绝的机会，萧守正：“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水里多危险啊，你哥我万一被冲走了怎么办？”

李平仓挑眉，看了眼尚未没过萧守正腰腹的水，他很想无视，可萧守正明显打定了主意，一副你不下去就要飙戏的模样，于是微微颔首，先一步跳了下去。

到底是年轻，提议比赛摸鱼后，萧守正受不了安安静静的气氛，便悄悄游到李平仓身后，捂住他的眼：“我是谁？”

李平仓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把抓住他手腕，刚才在水里冰，现在接触到阳光晒热的皮肤，触感格外明显，“我的鱼跑了，哥拿什么赔？”

萧守正耍赖，笑着想跑。

“不关我事！”

城门口，上交了公凭字据，萧守正马不停蹄的带着李平仓往天泉驻地走，还不忘了买一堆乱七八糟的零嘴让他拎着。

咔哒，李平仓脚步一顿，没有刻意回头。

萧守正看出他的异样，不动声色靠近，压低声音：“怎么了？”

李平仓只是默默将目光收回，眼神变得冰冷锐利，还莫名带点嫌弃：“他们找来了。”

谁？萧守正脑袋空空。

“出来，”李平仓眯起眼睛，随时能甩出袖口短刀。

“呀，师弟功夫见长。”阴影中的男人缓缓走出，一张略显邪气的脸暴露在阳光下，“南方怎么样？怎么不回我们三更天看看？”

男人自顾自问了许多问题，根本不给人留一点反应时间。

这人怎么看怎么眼熟，瞧见男人颈侧标志性的纹身，萧守正惊呼：“你是……赵…喔？”

有人认出自己，赵启言莞尔一笑，淡色的唇微微张开，“还是守正有良心啊，你看平……”

“树林那人也是你？”李平仓直截了当打断他的输出。

赵启言点头。

李平仓暗啧：“师兄，你有业障。”

“嗯？”

他显然不打算建设什么同门情谊，扛起萧守正就跑。

轻功再好，颠簸的久了，萧守正虚弱的拍拍他的肩，示意李平仓撒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