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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盗墓我的四爷 > 第92章 出发前(三)

第92章 出发前(三)(2 / 3)

我和张麒麟站在客栈门口,都已换了装束。我穿着自己原本的厚衣服,外面罩了件李冲帮忙找来的半旧羊皮坎肩,臃肿但暖和。张麒麟则换上了那身崭新的靛蓝色厚棉衣,棉花絮得极厚,让他原本清瘦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壮实了不少,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配上那顶我强行给他扣上的、毛茸茸的狗皮帽子,有种突兀又奇异的反差感,看得李冲想笑又不敢笑。

“姑娘,爷,一路顺风啊!” 李冲帮我们把最后两个行囊搬上他雇来的骡车,搓着手,真心实意地道别,“等你们从西藏回来,要是还路过咱这儿,一定再来住店!”

“一定。” 我笑着应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大半个月、留下养病记忆的小客栈,转身上了骡车。

张麒麟早已坐在车辕另一侧,背脊挺直,目光平视前方。车夫吆喝一声,鞭子轻响,骡车“嘎吱嘎吱”地动了起来,碾过镇上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朝着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越靠近火车站,嘈杂声便越是扑面而来。那栋孤零零的青砖房前人声鼎沸,扛着大包小裹的旅客、叫卖零食茶水的小贩、维持秩序的巡警、还有哭喊送别的人群,混成一锅喧嚣的粥。各种口音的叫喊、蒸汽机车的嘶鸣、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组成一曲粗粝而充满离别愁绪的乐章。

骡车在人群外停下。我和张麒麟拎着行囊下车,立刻被裹挟进这股洪流之中。我紧紧抓着自己的包袱,还要分神去看顾张麒麟,生怕他被人流冲散;尽管以他的身手,这种担心纯属多余。他只是沉默地走在我身侧,用肩膀和手臂,不经意地隔开那些过于拥挤的人潮,在我差点被一个横冲直撞的大包袱带倒时,伸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胳膊。

“跟紧。” 他低声说,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混乱的环境。

好不容易挤到月台入口,验了票,穿过昏暗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空旷的月台暴露在阴沉的天空下,风更大更冷。几列墨绿色的铁皮火车像疲惫的巨兽般卧在轨道上,车头喷吐着白茫茫的蒸汽,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空气里弥漫着煤烟、机油和人体拥挤的浓重气味。

我们的车次还要等一阵子。月台上挤满了人,哭的,笑的,大声叮嘱的,默默垂泪的。我找了个稍微人少些的角落,把行囊堆在脚边,搓着冻得发僵的手。

张麒麟站在我旁边,依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的新棉衣很厚,但领口灌风。我瞥见他喉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下意识抵御寒冷。

“低头。”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略带疑惑地垂下视线看我。

我踮起脚尖,伸手去帮他整理那有些歪斜的狗皮帽子,又把棉衣最上面的那颗铜扣解开,仔细地替他重新扣紧,将领子竖起来,尽量遮住脖颈。我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擦过他下颌的皮肤,冰凉一片。

“风大,扣紧些,别灌了风着凉。

他身体微微僵着,没有动,任由我的手指在他领口处动作。他的目光垂着,落在我因为踮脚而微微晃动的发顶上,眼神里有某种极淡的、近乎困惑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

就在我刚刚替他扣好扣子,手指尚未完全离开他衣领的刹那——

“呜——!!!!”

一声极其尖锐、几乎要撕裂耳膜的汽笛声,毫无预兆地从月台的另一侧、与我们等待的列车相反的方向,猛然炸响!

那声音如此突兀、如此猛烈,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刺耳震颤,瞬间压过了月台上所有的嘈杂。我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领。

与此同时,一股比月台上寒冷十倍不止的、仿佛带着远方雪原凛冽气息的强风,随着那列突然启动的列车的加速,如同无形的冰潮,从月台那一端汹涌扑来,席卷而过!

风猛地灌进我的眼睛,激出生理性的泪水。我眯着眼,下意识地朝那列突然发出怒吼、开始缓缓移动的火车望去。

那是一列南下的火车,车头喷出浓黑的烟柱,与我们即将登上的西行列车背向而驰。在它加速带起的狂风和漫天飞舞的煤灰烟尘中,靠近车尾的一节车厢,一扇半开的车窗后,一个模糊的、穿着深色衣服的侧影,如同惊鸿一瞥,倏地掠过我的视线。

距离太远,噪音太大,烟尘迷眼,根本看不清任何细节。那只是一个瞬息即逝的、在移动背景下更加难以捕捉的残像。

可就在那一瞥之中,不知为何,我的心口像是被那冰冷的车风狠狠撞了一下,莫名地、毫无缘由地骤然一缩。

而站在我面前的张麒麟,反应则更为直接。

在那声狂暴汽笛响起的瞬间,他原本平静垂落的眼睫陡然掀起!不是寻常人受惊的闪躲,而是一种猛兽被意外惊扰、瞬间绷紧全部神经的凌厉。他的目光如电,倏地射向汽笛传来的方向,精准地锁定了那列开始移动的南下火车。

紧接着,当那股混杂着远方寒意的强风扑面而来时,他的鼻翼几不可察地、极其快速地翕动了两下。那不是简单的呼吸,更像是在狂乱的气流中,捕捉、分辨某种极其细微的特定气息。

然后,他的眉头,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幅度,蹙紧了。

几乎就在我因为心口莫名抽紧而失神的同一时刻,一直沉默如石的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动了!

他猛地抬起手,不是格挡,不是防御,而是一把抓住了我正在为他整理衣领、尚未完全收回的手腕!

他的力道极大,五指如同铁箍,攥得我腕骨生疼。但更让我震惊的,是他抓住我手腕的同时,另一只手竟闪电般抬起,不由分说地捂住了我的嘴,将我下意识因为惊吓和疼痛而要逸出的惊呼,牢牢堵了回去!

“唔……!” 我惊骇地瞪大眼睛,透过瞬间涌上的生理性泪雾,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脸色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异常冷白。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却翻滚着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极其剧烈的情绪是惊疑,是锐利如刀的审视,更深处,似乎还压着一丝……冰冷的、近乎本能的戒备与警告?

他的目光死死锁着那列已经加速、逐渐远离的南下火车,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捂住我嘴的手掌温暖干燥,却带着不容反抗的绝对力量。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全弄懵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远处的火车,而是因为他此刻异常的反应。他想干什么?那列火车有什么问题?

时间仿佛被拉长。月台上,南下列车的轰鸣和带起的风声逐渐减弱,而西行列车的发车铃,却在此刻尖锐地响了起来,催促着旅客上车。

就在这嘈杂与寂静、远去与即将启程的诡异交界处,我听见张麒麟的声音,极低、极沉,仿佛不是从喉咙发出,而是从胸腔深处直接震响在我的耳边。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近乎笃定的寒意:

“别回头。”

他顿了顿,捂着我嘴的手力道微微放松,但另一只攥着我手腕的手却更紧了些,他的目光终于从远去的列车尾迹上收回,深深看进我困惑而惊惶的眼睛里,一字一句,清晰得令人心头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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