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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盗墓我的四爷 > 第56章 求药(三)

第56章 求药(三)(2 / 4)

“原来如此。”二月红点了点头,他声音温和,带着一种戏曲名家特有的韵味。他话锋轻轻一转,关怀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身边的小官,最终落回我脸上,“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他这一问,坐在他身旁的丫头也立刻投来关切的眼神,接口道:“是啊,俞小姐,上次见你一直昏迷不醒,可真把我们都吓坏了!”

我心头一暖,知道他们是真心记挂,便展颜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宽慰道:“劳二爷和夫人挂心,我已经完全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说着,我下意识地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身边沉默的小官,带着点歉意和解释的意味补充道,“上次情况紧急,我们家小官说话做事直接了些,要是有什么冲撞的地方,还请二位千万别怪罪。”

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沉默如影的小官忽然动了一下。他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转向我,那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

齐铁嘴察觉到我们这里气氛有些不对劲,立马插科打诨道:“说起来,张小哥跟佛爷是不是同姓呀?不会是同族吧?”

齐铁嘴这话一出,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猛地一沉,仿佛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妈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在心底哀嚎,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窜了上来。

这话叫我怎么接?!

若是直接承认同族,以张大佛爷那深不可测的架势和副官寸步不离的警惕,他们会怎么对待小官?会不会当场就……我简直不敢细想,指尖都微微发凉。

可若是否认,又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张本就是个常见姓氏,随口编个来历只怕更惹人生疑。小官的来历本就是不能触碰的秘密,如今却被齐铁嘴这无心的一句话,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乱糟糟地搅成一团。我感觉额角都沁出了细汗,只能勉强维持着嘴角那点僵硬的弧度。

“啊……救命啊……” 内心已是兵荒马乱,求救无门。

小官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荡开了包厢里微妙的凝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得近乎纯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名字,是自己取的。”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之前是孤儿,后来,被姐姐收留了。”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毫无滞涩,配上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竟透出一种令人信服的真诚。

我悬到嗓子眼的心,先是猛地一落,随即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叹填满。我飞快地瞟了一眼身旁这位面不改色、寥寥数语就编造出一个合情合理来历的“弟弟”,内心早已是波涛翻涌。

好家伙!张小官啊张小官,平日里有时候闷声不响的,关键时刻这谎话……不对,这应变能力,简直是信手拈来,天衣无缝!

我强忍着想给他竖个大拇指的冲动,只能借着低头的动作,拼命压住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

小官的话像一阵微风,暂时吹散了包厢内无形的紧绷。他给出的理由简单、直接,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忍深究的落魄,完美地堵住了所有可能的追问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岁,一个孤儿为自己取名,并被好心人收留,是再平常不过的故事。

齐铁嘴最先反应过来,他“哦——”了一声,拖长了调子,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恍然与一丝同情:“原来是这样!张小哥也是不容易,好在现在有姐姐照顾了,缘分,这都是缘分啊!”

他这话巧妙地替所有人下了台阶。张大佛爷深邃的目光在小官脸上停留片刻,那审视的意味并未完全散去,但终究只是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随即又恢复了他那副置身事外的姿态,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不断向后飞逝的风景。

张副官紧绷的下颌线条也稍稍放松,他对着小官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那丝职业性的探究,似乎淡去了一些。

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咚”地一声落了地,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偷偷吁出一口气,感觉车厢内凝滞的空气又重新开始流动。

二月红夫人适时地温声开口,将话题引向了更安全的方向:“这世道,能相依为命就是最大的福气。俞小姐心地善良,小官弟弟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连忙谦逊地笑了笑,心里却对这位温柔的解围者感激不尽。

危机暂时解除,车厢内的气氛缓和下来。齐铁嘴又开始发挥他长袖善舞的本事,与二月红低声聊起了长沙城近来的趣闻轶事,偶尔也会试图将张大佛爷拉入谈话,不过佛爷大多只是听着,偶尔简短地应上一两声。

我和小官乐得清静,并排坐在柔软的座椅上。经历了刚才那一番无声的交锋,我竟感到一丝疲惫。列车规律的“哐当”声像是一首单调的催眠曲,窗外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我的眼皮开始有些发沉,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意识渐渐模糊,竟在不知不觉中歪着头,靠在了小官的肩膀上,陷入了浅眠。

小官的身体在我靠上去的瞬间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动,还给我盖上了衣服。之后他就依旧保持着笔直的坐姿,像一棵沉默的树,为我提供了一个安稳的依靠。

……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一瞬,也许有十几分钟。我是被一阵极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惊醒的。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小官的身体似乎比刚才绷得更紧了。我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顺着小官低垂却异常专注的视线看去。他看的,竟然是坐在我们对面的张副官……的手。

张副官的坐姿依旧端正,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但其中一只手,他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正极其缓慢地、用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幅度,轻轻摩挲着左臂的上臂外侧。

这个动作非常细微,若非小官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常人根本不会留意。而张副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只是个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可小官的眼神却变了。那不再是平日的空洞或警惕,而是一种极其锐利的、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本质的专注。他微微蹙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了大半。小官这模样我太熟悉了,这是他察觉到某些“异常”时的状态。难道张副官的手臂……

就在这时,小官似乎察觉到我醒了,他倏地收回了目光,重新低下头,变回了那个沉默无害的少年,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锐利只是我的错觉。

但我知道不是。

对面的张副官似乎也若有所觉,摩挲手臂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目光带着一丝询问扫过我们,最终与小官飞快抬起又落下的视线有了一刹那的交汇。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齐铁嘴正说到一个段子的关键处,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微妙寂静。二月红夫妇也配合地露出笑意。

只有我,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睡意全无。我悄悄拉过小官放在身侧的手,在他微凉的掌心里,轻轻划了一个问号。

小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反手将我的手指轻轻握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然后,他极轻、极缓地摇了摇头。

这个摇头意味着什么?是让我别问?还是表示“没关系”或者“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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