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在宴会厅响起,聚光灯打在入口处,新娘身着洁白婚纱挽着父亲的手缓缓步入会场,可不少宾客的目光却依旧频频往角落这桌瞟 ——
毕竟能让玉石圈泰斗刘老倾心交谈的年轻人,可比新人的浪漫桥段更有吸引力。
言梓虞正跟刘老聊得起劲,从缅甸翡翠的场口特征,慢慢聊到了国内古玉器的纹饰演变。
刘老原本只是随口提起一句 “商周玉器多以兽面纹为主,线条刚硬”,言梓虞却能接话:“您说得对,不过西周后期兽面纹开始简化,还出现了鸟纹,羽翼纹路用的是‘双钩阴线’,技法特别精妙。”
刘老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追问:“没有想到,你还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喜欢研究古玉器?我以为你只关注翡翠。”
“平时没事会看些考古和文物鉴赏的书,” 言梓虞端起青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落在茶面袅袅升腾的热气上,“就拿《古玉图考》来说,清代吴大澂老先生考证时,连汉代玉璧上的蒲纹排列规律都画了三十多张图。您看这汉代玉器,尤其偏爱涡纹 ——”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声音渐渐染上温度,“那些卷云般的纹路,有的像初绽的莲苞,有的像旋转的星轨,古人刻的时候连阴阳面都有讲究。”
这番话让刘老彻底收起了之前的 “长辈审视”,眼神里满是惊叹。
之所以老早就把公司交给了儿子,就是因为他特别喜欢玉石玉器这类,研究过很多古文物,也见过不少年轻后辈,要么只会夸夸其谈,要么只懂皮毛就敢炫耀,像言梓虞这样年纪轻轻却博览群书,还能将不同时期的玉器特征说得条理清晰,甚至能对比古今工艺的,实属少见。
尤其她说话时不卑不亢,既不刻意讨好,也不故作高深,进退有度的样子,让刘老越发觉得林国栋的夸赞果然没错 —— 这姑娘确实不错。
“好啊,好啊!” 刘老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引来周围更密集的目光,“现在年轻人能沉下心看这些老东西的不多了,你这孩子,难得!以后要是有时间,常去我那儿坐坐,我书房里还有些老玉器拓片,咱们再好好聊聊。”
言梓虞笑着应下。看着周围频频往这边瞄的人,心里却暗自无奈 —— 她原本给母亲选这套翡翠时,特意挑了款式保守、颜色不张扬的,就是怕太惹眼,没成想还是因为刘老的出现,成了全场焦点。
好在婚礼仪式按部就班进行,新人交换戒指、宣誓的环节渐渐拉回了部分宾客的注意力,只是偶尔还会有人借着敬酒的机会,往这桌多望两眼。
仪式结束后开始敬酒,之前那些觉得新娘家 “普通”、暗戳戳说 “高攀” 的宾客,此刻再见到大姨夫妇,语气明显客气了不少。
有个做装修生意的老板甚至主动跟大姨夫碰杯:“没想到你们家还有这么厉害的亲戚,言小姐年纪轻轻就认识刘老,以后可得多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大姨夫脸上笑着应和,心里却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自家跟新郎家的 “小有资产” 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之前亲家母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几分疏离,不过是碍于自家儿子的喜欢才没表露得很明显。
如今众人的态度转变,全是因为二妹家的梓虞,可他跟她大姨自持比二妹家混得好,以前没少轻视他们,现在却要靠人家撑场面,这份感激里,还掺着几分拉不下脸的尴尬。
大姨站在一旁,听着宾客们的议论,看着言母手腕上那套如今越看越耀眼的翡翠,脸色更是复杂。
她想起之前嘲讽言母穿假货的样子,再想到现在人家靠实力让女儿在婆家抬起头,心里又悔又愧,却还是放不下身段主动道歉,只能别扭地站着,偶尔跟言母对视,也只是匆匆移开目光。
酒席散场时已是下午了,言梓虞陪着父母送外公外婆和小舅一家到门口,又转身去送刘老和刘溪。
刘溪临走前还不忘拉着言梓虞的手:“言姐姐,你可别忘了啊,以后探班的事,我还等着呢!微信上记得常跟我分享剧组的事!”
刘老也拍了拍言梓虞的肩膀:“别光顾着忙,有空常联系,玉石圈的事,要是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送走刘老祖孙,言梓虞转身就看到大姨站在不远处,脸上的表情像是川剧变脸,一会儿是感激,一会儿是尴尬,最后又变成了故作镇定。
言梓虞觉得有些好笑,却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大姨轻轻点了点头,便跟着父母往停车场走。
“今天啊,咱家还真是出尽了风头” 路上,言母还在感慨,“你大姨刚才看我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言父也跟着开口:“是啊,我这心里还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没想到那套翡翠这么值钱,回去可得好好保管,不行,放在哪里合适呢,别弄丢了。”
“应该锁起来比较保险”言梓虞看着父母商量翡翠保管的事情,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的轻松笑容,心里也暖暖的。
车子驶离酒店,窗外的路灯渐渐亮起,言梓虞靠在车窗上,想起今天婚礼上的种种插曲,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只想低调参加婚礼,却意外成了焦点,不过能让父母被人尊重,让大姨夫妇改变态度,也算是意外之喜。
至于未来,她还有公司要运营,还有演艺事业要起步,日子只会越来越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