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十四）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原因，英格兰人直到五天后的上午，才从布勒丁尼启程前往巴黎。跟在亚瑟王身后，浩浩荡荡的军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从塞纳河上乘船进攻巴黎，另一部分刚沿着塞纳河的两岸前进。不过亚瑟王并没有带走全部的十万士兵，还在布勒丁尼小城留下了三万英格兰士兵，防备可能存在的偷袭。
两个小时后，英格兰人抵达了巴黎，并完成了对巴黎的包围。
此时的巴黎，已全无当初的繁华。城墙之外的贫民区和平民区，早已了人去楼空。房间中空空荡荡，衣服，食物和水，什么都没有给英格兰人留下一点。
亚瑟和他的骑士们走到城墙三百米外，便停了下来。
令人奇怪的是亚瑟的脸上戴着覆面头盔，同样看不清面容。
只见他一挥手，从身后走出了一位骑士，向着巴黎城门走去。
“我是贝狄威尔，亚瑟王的近卫骑士。我们的王让我来告诉你们法兰克王国的王——奥古斯都。投降吧！继续抵抗下去是没有意义的。法兰克王国三分之二的土地，已经被我们占领。诺曼底公国，安茹公国等等国家的国王都已经投降了我们。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投降之后我保证您法兰克公国国王的位置。”这位相貌英俊，举止优雅的骑士，一副完全为了奥古斯都国王着想的样子。
“无耻之徒，将我的话带给你们那个什么王，我奥古斯都在此以法兰克国王的身份宣誓与城内三万法兰克士兵，和十万巴黎市民，绝不向入侵者投降。还有请不要把我和那些贪生怕死的懦夫，放在一起谈论。”奥古斯都国王突然出现在城墙上，指着贝狄威尔怒斥道。
“那好吧，如您所愿。我会如实地将您的话带给我的王。”贝狄威尔骑在马上躬身行礼后，调转马头返回了亚瑟王身边。
只见亚瑟王偏过头，似乎和刚刚回来的贝狄威尔说了什么。然后亚瑟王挺直了身体看向屹立在城墙上的奥古斯都国王。沉默了半分钟后，他拔出腰间的骑士剑，用剑尖轻轻地指向了巴黎城。
“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英格兰士兵从自己的方阵中推出了几十架风格粗犷，样式狰狞的木质机器。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五座高约十三四米的攻城塔，每一座攻城塔都很巨大。在攻城塔的表面，由湿润的兽皮保护以免受到火焰烧毁。由于重量庞大而使得攻城塔移动缓慢，因此英格兰士兵在攻城塔下架设了装有滑轮的木桩，以推拉的方式向前移动，使它靠近城墙的底部。推拉时又在前方地面上铺设厚木板做为路面，以便移动。当攻城塔靠近城堡时，英格兰人的弓兵就从塔顶的战斗区内向城堡内发射弓箭。等到它一贴紧城墙时，厚重结实的梯板就会放下，塔内的士兵立刻会从塔内的梯阶踏上城墙。而这些士兵总是以“凄凉的期待”而闻名，因为作为第一批登上城墙的士兵，一百个人里面也难活下来一个。他们必须为后续的部队开拓出城墙上的空间。但是，城内的士气正盛的士兵会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墙，直到将他们全部淹没。虽然在这种部队中能成功生存下来的人，都会在晋升、头衔和战利品上得到最高的奖励。
另一个引人注目的人机器，便是巨型投石机。这种机器是一种大型的投石器，并由沉重的砝码(通常是大袋子的石块)作为代替向下拉的人力，以增强它的威力。投石机的长投掷臂一端装上了大石并借大量的砝码向下拉张。当投掷臂被松开，投掷臂便因重力骤失向上弹升，使大石以很高的弧形弹道猛力地投射出去。由这种武器所投掷出去的投射物，急速下坠，划过空气时便发出那种特有的呼啸声。其中的抛射物有的狠狠的砸中了城墙上的士兵，将他们砸成肉泥，使得残肢碎肉和不知名的器官散落一地。有的则垂直降落粉碎了箭塔的顶端、防守装备和平台，使正在攻城的士兵压力大减。然而这些都不是巨型投石机最大的作用，它更多的足用来打击对方的士气。每当有投掷物落到城墙上或者城市内，它所造成的惨象，都会深深刺激到士兵的内心，从而大大打击士兵的士气。
在战场上活跃的不止有巨型投石机，还有一种投石机。投石机和巨型投石机不尽相同，其威力是由缠绕的绳索或皮条所发挥出来的。它以齿轮绞着绳子制造拉力，在松开后，旋动的绳子就会把投掷臂抛掷出去。当投掷臂碰上笨重的遏制横贡时，设置在投掷臂末端篮子里面的投射物，就会被抛掷出去。遏制横贡能够被调整以改变投射物的弹道。因为这样的结构，所以这种投石机的射程并不远。英格兰士兵会推着它，停在了攻城塔的两侧后方。相对于巨型投石机，投石机的弹道比较平伏，却也能产生同样的威力。攻城战前十几分钟内投石机的密集射击，对巴黎的城墙产生很大的破坏力。另外，投射物和崩落的城墙碎片掉落到护城河中。如果投石机的攻击能一直持续下去，就有可能填平壕沟，制造出来碎石堆，同样也帮助提供攻城的士兵攀爬入城。
在城门处也存在着攻城的机器，那便是冲撞车。冲撞车装有一个巨大的木桩，桩上会有一个铁头。在冲撞车上方的木架上，覆盖着湿润的兽皮以防止火焰烧毁。在遮盖物的内部前后摆动，往城门或城墙撞上去。在英格兰士兵用力的推动下，撞上城门或城墙之后，木桩又摆动回来并再往城门或城墙继续冲撞。见到这一幕后法兰克士兵，便从城墙上掷下大石、烧开的水、或燃烧的油脂到冲撞车上，以试图予以破坏或杀死操作中的士兵。虽然操作冲撞车的士兵头顶上，有湿润的兽皮防火，但很快火焰就会烧穿兽皮。没了兽皮的保护英格兰士兵身上立刻燃烧起了火焰，沾染上了油脂的火焰即使士兵跳入护城河中，也无法扑灭身上的火焰。当英格兰士兵都被烧死或砸死后，冲撞车也就失去了保护，很快也变成了一堆焦炭。然而几分钟后，就又有一辆崭新的冲撞车在英格兰士兵的推动下，来到城门或城墙前，继续撞击企图破坏城门或城墙打开一个缺口。
英格兰人余下的弓兵与弩兵就分列在巨型投石机和投石机之间的地面上。他们以大型的木制盾牌作为掩护，而这种盾牌也被称为大盾。在大盾上方有一道狭小的发射口，让士兵可以从后面向巴黎城墙上的法兰克士兵射击。
刚刚从前线撤下来了英格兰士兵胡乱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水，休息了十几分钟后，就再一次冲上战场。而在另一边，巴黎的城墙上很少有能撤下来，回到内城休息的士兵。因为城墙上的士兵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己经躺在城墙上进入了永远的休息中。
惨烈的攻城战持续了一整天，天空上的乌鸦群盘旋了许久，地面上没有燃烧殆尽的木头还在冒着青烟，城墙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口，鲜红色的护城河上漂浮着无数尸体。这一天内英格兰士兵大约死伤一万人，巴黎城内的法兰克士兵大约死伤在二千人。在黄昏大家相互停战的时间，巴黎城墙上的法兰克士兵没有阻止城墙下英格兰士兵收拾他们同胞的尸体，而在城墙上能够完成找到的法兰克士兵尸体，都会由他们的亲属抬下去，进行火葬。而那些没有找到尸体的士兵，则将那些血肉收集起来后，由奥古斯都国王统一进行火葬。很快夜晚降临，这一夜并没有璀璨的星光和皎白的月光存在，乌云之下巴黎很久没有变得这么安静过。
第二天的太阳，在人们情愿或不情愿的目光中缓缓升起。战斗的过程就如同对昨天的复制粘贴。先是巨型投石机对城墙上的箭塔和墙垛进行压制。接着是冲到巨型投石机前方的弓兵和弩兵隐藏在大木盾后，对墙上的法兰克士兵进行压制。再接着就是投石机和攻城塔齐头并进，等到投石机接近城墙一百步时，便停了下来，进行密集的石块轰击，一方面同样压制巴黎城的反击，另一方面也在加紧破坏着巴黎的城墙。趁着投石机攻击城墙的这一段时间，攻城塔立刻贴上了城墙，梯板放下，塔内的士兵再次冲上了城墙。等到巴黎城内的大部分火力被吸引走后，冲撞车便从攻城塔的后方，冲了出来，撞上了城墙或城门，然后在十几分钟后，再次被城墙上的法兰克士兵烧毁。反复几次后，一天的时间又这样匆匆过去。这一次乌鸦群没了顾忌，从半空中俯冲下来，降落到了尸体堆上，直接啄食起来血肉。因为战斗的双方都己很疲惫，没有了力气再管死人的事了。英格兰人直接让那些尸体泡在了，已经没有多少水流的护城河中。而另一边的巴黎城内，法兰克士兵也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在战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连城内的妇女们也走上了城墙，帮助士兵投掷石块，运送箭矢。
当第三天再次到来时，大部分人只剩下了麻木。今天的攻城又在重复前天和昨天的过程，这样的战斗已经不再是比拼战斗力，而是相互比拼耐力，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了。而胜利者将会获得一切。
时间临近中午，太阳已经来到了众人的头顶。浓烈的阳光照射到身上，使得身体不得不通过挥发汗液来接降低温度。站在城墙上的奥古斯都国王随手擦去流到了眼角的汗水，目光中满怀着希望，紧紧盯着东南方向，突然……
“轰——轰——轰……”
三声剧烈的爆炸接连响起，接着便仿佛地动山摇。奥古斯都国王只有扶着城墙才能站稳，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突然之间奥古斯都国王左手边的城墙，从远到近逐渐崩塌，陷落到地面上。崩坏的城墙一直蔓延到奥古斯都国王的左脚边，他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一时说不出话来。
“国王，这里很危险，我们赶快走下城墙回到王宫中。”在他身边的侍卫长，用双手紧紧拉住奥古斯都国王的手臂。
“滚开，我不是已经命令你在城墙下挖了一条横向的地道吗？”奥古斯都国王愤怒地问道。
“是的，国王。我们已经在城墙之下挖出了一个横向的地道，但并没有遇到英格兰人所挖地道。很有可能他们并没有通过挖掘地道使城墙坍塌。”
“那城墙为什么会坍塌？”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是巫师的产品。在从全国各地传来的情报中不是提到，英格兰人的军队中存在这一位巫师吗。”
“该死，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我们立刻回王宫，再次组织防御阵线。”奥古斯都国王恢复了平静，随着侍卫长一起走大了城墙。
可惜他走的已经有些晚了，就在他们刚刚踏上走下城墙的阶梯时，从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全军进攻！”
号角声响起，隐藏在护城河尸体堆中的英格兰士兵突然暴起。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持剑，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从城墙的缺口中，冲进了巴黎城内。
此时的巴黎城内，因为城墙的倒塌而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找不到长官，长官也找不到士兵。就在这种时候，英格兰士兵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冲进了巴黎城，对法兰克福士兵和平民展开了无差别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