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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国往事(1 / 2)

 戌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惊起栖月宫檐角铜铃的悲鸣。暮色如泼墨倾泻在宫墙,血色圆月攀上飞檐,将栖月宫的琉璃瓦映成暗红。风卷着白幡掠过回廊,素缟翻飞间隐约露出"奠"字残影,似无数挣扎的招魂手撕扯夜幕。整座宫殿逐渐浸润在血色的月光里,唯有飘飞的白布如纸钱翻涌,在死寂中跳着一支凄凉的祭舞。

“婉太妃娘娘……怎就这般去了……”,绿衣宫女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锦书姐姐说,娘娘明明饮过了清露,谁能想到……”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消散在浓重的夜雾里。

另一名宫女猛地攥紧袖缘,骨节泛白:“都说是红月......狼类武魂最易躁动的时辰……” 她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那渗人的声音正穿透夜色而来。

绿衣宫女急急扯住同伴的衣袖,目光仓惶扫过栖月宫方向,那里,血色的月光正将招魂的白幡映得如同鬼魅:“快别说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公主殿下哀恸过度,王上开恩,特准她以王子之礼扶灵归陵……珂大人亲自护卫,已是莫大的体面了。”她将手中的玉杯又握紧了些,“快走吧……月亮越升越高了……再耽搁,赶不上浥尘院净心仪典分发的清露,你我……”她顿了顿,声音里浸满了物伤其类的悲凉,“连婉太妃娘娘那般尊贵的人都……我们这些微末的、低等武魂的命……”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与满地破碎摇曳的血色月光融为一体,再无痕迹。

栖月殿深处,月阙停在鎏金雕花的门边。

十五岁的少年君王身着素服,宽大袖摆被夜风灌满,鼓荡如垂死的蝶翼,银线刺绣的流云纹路在这血色光晕里仿佛活了过来,蜿蜒攀附着他温润如玉的侧脸,流淌着一种近乎妖异的柔光。眼尾天生微垂的弧度,弱化了眸底深藏的锐色,唯有在凝视殿中那座冰冷月神像时,长睫垂落的阴影才显现出几分刀锋般的冷冽。

他缓缓抬手,抚过神像基座那五道狰狞的抓痕。玉白指尖被嶙峋裂口刺破,沁出的血珠滚落,与袖口早已干涸的暗渍交融、晕开——那是上个红月夜无法磨灭的烙印。彼时,婉太妃体内狂暴的银狼武魂即将冲破最后的束缚,昔日温婉的眉眼因极致的痛苦与不甘而扭曲,她是银狼舞女,先王宠妃,是这深宫最高贵的太妃,但那一刻,她只是一个濒死的母亲,她的指甲生生抠进月阙腕骨的皮肉,仿佛要将那无法言说的恐惧、对血脉诅咒的憎恨、以及对女儿未来的无尽忧惧,都刻进他的骨血里!

“曦儿……”少年君王凝视着指尖新渗的血珠,仿佛又听到婉太妃喉咙里破碎的呜咽,“若觉醒狼武魂……便会被视为妖邪,贬为狼奴……永世不得翻身……”他指尖猛地痉挛般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石缝,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若觉醒月武魂……又会成为月铮掌心一个连喜怒哀乐都由人操控的……精致傀儡!”

“陛下节哀。” 权杖叩击地面的清音自身后响起,沉闷而冰冷,像丧钟的余韵在暗影中扩散。月铮自殿外深重的阴影里踱出,他手中月神杖顶端那枚不祥的宝石,流泻出枯叶般的淡赭色光辉,幽幽映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守夜宫人若能及早洞察太妃娘娘武魂反噬的端倪……”

“世事难料罢了......” 月阙转身,唇边噙着极淡的笑意。素服领口在动作间滑开些许,一道形如残月的淡金色胎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宛如名匠镶错的华美金边。“太妃思君成疾,父王去后形销骨立……上次红月引动旧伤,倒也算是……”他声音放得极轻,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唯有那双眼睛,淬满了无形的剧毒,精准地刺向月铮权杖上那条盘绕昂首、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浮雕,“……成全了她追随先帝、白首相随的夙愿。”

月铮手中权杖猛地震颤,发出尖锐短促的嗡鸣,恍如阴蛇受激吐信:“先王英灵,乃是为护持我月国江山社稷而薨,我亦曾劝阻陛下选择献祭,而非运用月神考核获得的神力浇灌月露草,陛下节哀......”

“还要感谢王叔,若非王叔当机立断开展祭祀,怕是月国当年就已经覆灭了。” 少年君王脸上绽出春水般无害的浅笑,他慢条斯理地俯身,从倾倒的贡台边拾起一枝被清露与血月浸润、妖异盛开的玉铃兰。湿冷的花瓣贴着他还未凝固的伤口,鲜血蜿蜒而下,浸透素白袖口。“月神祭将至,孤近日将启月神第三考吸收更多月神之力,朝堂琐事……” 他迎着月铮骤然收缩的瞳孔,笑意加深,“……便有劳王叔继续为孤分忧了。”

月铮:“婉太妃过世,曦儿公主尚年幼,陛下何苦以身犯险。”

月阙脸上罕见地出现犹豫,“我还能坚持.....”

蚀骨箭撕裂空气的尖啸是死亡的前奏。墨绿色的流光精准地贯穿了皎月独角兽修长优雅的颈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箭镞入肉的闷响之后,并非喷涌的赤红,而是骤然爆开的、蛛网般迅速蔓延的幽暗毒纹!那毒纹如同活物,贪婪地吮吸着圣兽滚烫的血液,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滚烫的兽血喷溅而出,泼洒在近在咫尺的沉香木棺椁上。棺椁正面,“慈懿”两个鎏金大字瞬间如同遭遇了最强烈的酸蚀。璀璨的金漆在嗤嗤作响中迅速消融,化作焦黑扭曲的孔洞,蒸腾起混杂着腐肉甜腥与金属锈蚀味的刺鼻黑烟,袅袅盘旋。

“唔!”乐珂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抱着怀中的月曦踉跄后退半步。五岁的女孩被他紧紧护在胸前,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僵硬冰冷。她琉璃般剔透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那致命箭矢碎片飞溅的轨迹——一片闪烁着淬毒幽光的金属残片,正以刁钻的角度,狠狠划过乐珂裸露在破损衣襟外的锁骨。

“乐珂大人!接住!”护卫队长嘶哑的吼声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传来。他魁梧的身躯正被一只覆盖着灰黑色狼毛的巨爪死死扼住咽喉,锋利的爪尖深陷颈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枚沾染了自身滚烫鲜血、样式古朴的青铜钥匙狠狠拍向乐珂的方向!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重重落入乐珂染血的掌心,黏腻而沉重。“崖底…皇陵侧道……”护卫队长的声音被彻底掐断,温热的血浆如同泼墨般溅出,染红了月曦雪白的狐裘斗篷,在她稚嫩的脸颊上留下几道刺目的猩红。

“嗷——呜!”四周,狼类武魂刺客的狂化嘶吼如同地狱的丧钟,此起彼伏,震得沉重的棺椁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腥风裹挟着浓烈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乐珂眼神一厉,反手用染血的手掌迅速而轻柔地捂住了月曦的眼睛。“别看!”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皎月,起!”

仅存的那匹独角兽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嘶,它银色的鬃毛沾染了同伴的鲜血,洁白的皮毛上布满伤痕,但求生的本能与主人的命令让它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它四蹄猛地蹬地,周身萦绕的柔和月华瞬间变得刺目而充满攻击性,庞大的身躯腾空跃起!

就是现在!乐珂抱着月曦,足尖在倾倒的棺椁边缘借力一点,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跃起的兽背。衣袂翻飞间,他眼角余光如刀锋般扫过混乱战场的边缘——那立于断崖之巅的刺客首领。那人身形隐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下,兜帽的阴影遮住了面容,唯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如同两点寒星,穿透喧嚣的厮杀,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此刻,那首领正缓缓举起手中的弯刀,刀身在惨淡的月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而就在那刀柄末端,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无比清晰的淡金色残月徽记,深深印入乐珂的瞳孔!

“抱紧!”乐珂的厉喝在月曦耳边炸响,几乎同时,他手中匕首寒光一闪,斩断了连接着独角兽与破损车架的缰绳!断裂的绳索如同垂死的毒蛇,在呼啸的狂风中猛烈抽响。乐珂猛夹兽腹,纵马冲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独角兽发出一声决绝的嘶鸣,义无反顾地踏空!

“嗡——咻!”

背后,弓弦震动的嗡鸣尖锐得如同厉鬼哭嚎,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死亡的阴影如跗骨之蛆,瞬间攫住了乐珂的背心!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只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撞上他的右肩胛!

“噗!”

蚀骨箭穿透血肉骨骼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瞬间被一片血红覆盖。但这穿透身体的剧痛,却如同钥匙,狠狠捅开了记忆深处最黑暗、最禁忌的封印——

暗红色的月光,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从畸形的天穹泼洒而下,将整个祭坛浸染在一种妖异的光晕里。十二道巨大的青铜柱环绕祭坛,在红月光下竟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扭曲。柱体表面,饕餮纹那空洞的眼窝里,不断渗出粘稠的、散发着硫磺与金属气息的金色液体,沿着冰冷的青铜蜿蜒流下,滴落在祭坛冰冷的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祭坛中央,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星盘凹槽。身着华丽祭司袍的月铮,面容在红月光下显得狂热而扭曲。他高举着镶嵌有巨大血晶的权杖,声音因亢奋而尖利:“以月神血脉为引,恭请红月垂恩!”

权杖被狠狠插入星盘凹槽!

“咔嚓!”机括转动声沉闷响起。下一瞬,十二道婴儿手臂粗细、由纯粹星光能量凝结而成的锁链,毫无征兆地从蠕动扭曲的青铜柱内激射而出!如同十二条冰冷的毒蛇,精准地贯穿了跪伏在祭坛边缘的十二名奴隶孩童的脊背!

“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声瞬间爆发,又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化作绝望的嗬嗬声。乐珂就在其中!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链条穿透骨肉,缠绕脊柱,深入骨髓!更可怕的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锁链传来,他体内那刚刚觉醒、还懵懂弱小的武魂虚影——一只模糊的银色雀鸟——不受控制地在头顶显形,随即发出哀鸣,寸寸碎裂!

十二道武魂虚影同时溃散,化作漫天闪烁的银色光屑,被那贪婪的星锁链条疯狂汲取。祭坛中央的星盘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猩红光芒,直冲天际,将整个夜空映照得如同血海!

就在这红光大盛到顶点之时——

“铮!”一声清脆到诡异的断裂声响起!贯穿乐珂身体的那条星锁链条,竟毫无征兆地从中崩断!

断裂的链条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无数狂暴的银色光点,如同失控的蜂群,疯狂地倒灌回乐珂体内!碎骨在血肉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剧烈地重组、凝结!锁骨下方,一个全新的、灼烫到灵魂深处的烙印正在形成——不再是雀鸟,而是一个复杂、古老、由无数微型锁链交织而成的星锁图腾!新生武魂的霸道力量如同岩浆在他脆弱的身体中奔涌、撕裂,带来灭顶的痛苦,却也带来一丝…微弱的反抗之力!

祭坛核心,月铮正狂喜地沐浴在猩红光柱中,额头皮肤蠕动撕裂,一只妖异的、竖立的红色第三眼正在缓缓睁开。他陶醉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仿佛能撕裂天地的力量,发出满足的喟叹。

当祭坛血光最盛时,乐珂咬碎舌尖咽下痛呼。新生星锁武魂撕裂伤口的剧痛中,他听见红月低沉而充满蛊惑的呢喃,震得祭坛上的金沙如同沸水般翻滚:“吾被禁锢的力量…终于尝到解渴的琼浆…去吧…用这力量撕碎所有忤逆者…为吾…献上更多…”

“乐珂!”月曦带着哭腔的尖叫在耳边响起,小小的手臂死死环住他的脖子。

濒死的危机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压下了记忆的洪流!乐珂左掌猛地按向心口那灼热搏动的星锁烙印!三个魂环在他脚下骤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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