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唱曲如此了得,国主难道就不点名赏赐吗?”
“那也是国主和杨总领知道啊,我们哪里晓得啊!”
飞兰与管事互相进答之际,只听笼中白面,忽然大笑,他将那满是淤青的脸贴在牢门铁栏之上,瞪起一眼,眈视笼外众人,开口道。
“哈哈哈~赵总领,别问啦!那与国主敬酒之人,就是我~徐方来~呀~”飞兰听得戏子之余,顿时痴惊,双目无神,呆滞。因为,“徐方来”这个名字,正是今日,叶天心所道之名。
见得总领此状,欧正阳即刻捡起那本摔烂在地的记本,翻开一看“徐方来”三个大字,浑然在目。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想要混入皇宫的人,竟然会用自己的真名,而这个人现在,就关在牢笼之中,即便如此却还是“如鱼得水”,显得一副逍遥自的样子。
“哈哈哈,哦!对了!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端起酒杯的时候,就已是指尖藏毒,入杯三分。还有!我与国主撞杯敬酒的时候...哎~我竟然不小心,把手里的毒酒,洒到了国主的君杯之中,呵呵呵~虽然只有数滴,但也足以,此刻发作。此刻~就是今日!!啊~哈哈哈哈!!”
“拿下!!”
戏子话声刚落,就在众人迟疑目瞪之际,忽然只听飞兰一声大喝,直视那政部管事而去。未等那“官僚”反应,却只见赵府士卒,已将其扣押在身,动弹不得。
“赵总领,你这是?!”
“这个疯子,方才所言,你都听到了?我无意冒犯,但事情紧迫,唯有先委屈你了!”
赵飞兰双目,一道杀气闪过,口中谦语未停,却是挥手一招,示意兵卒将这政部的管事向着死牢深处押去。
“总领!冤枉啊!!我没有谋害国主啊!总领!!”
对于那被擒入狱的管事而言,此刻他能够想到的罪名,就只有“谋害国君”这一条。但是,赵飞兰将其囚禁,也并不是因为,怀疑管事有什么谋反之举。仅仅,只是不想让这管事,在事态平息之间,离开赵府,“胡说八道”。
戏子看着牢笼之外,飞兰失态,正阳咬牙的样子。心情似乎大好,他跺着脚,摇头晃脑,如同一个地痞无赖,口中吹起了低俗的口哨,得意的看着众人,双目微曲,似有笑意。
“把他拖入刑房,大刑伺候。”
赵飞兰的话声,听来冰若冷霜,她已经不想从这戏子的口中听到半点的“供词”,那所谓的“大刑伺候”,也不过是为了总领的心头怒火罢了。
赵总领丢下一道军令,便朝着死牢之外,军步而去,如大敌临门,欲将出战。欧正阳见状,即刻跟上,对于一个花谷的郎中而言,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帮的上忙。
... ...
戌时,煌都的正街上,虽然已是稍见安宁,但往来的人流却也依然不少。
叶天心带着铁千魂,此刻已是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国文书院”。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回赵府,一是因为赵飞兰现在心向不定,二来这来自鬼门的天狐,现在觉得面对那白面的疯人,已是丝毫不可懈怠,必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丝不苟。
“到了。”
“哦。”
天心与千魂,行至书院大门之前,便是下马而行。想这,书院精修之地,着实不可失礼,唯有下马,徒步而行,才可算上最为基本的礼数。
此刻,书院之内,甚是安静。灯火少熄,鸦雀无声。唯有几间先生所住的厢房,传来微弱的烛光。
天心带着郎中,慢慢而行。她不急,去也心急如焚。而就在此时,那压在心中许久的“无聊”,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从铁千魂的体内“造反”。
“喂!白烂兵!!”
千魂裂开嗓子,便是一阵大喝,丝毫不顾此等书香幽静之地。他没有读过书,除了毒经虫典,铁千魂对读书也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兴趣。
“诶!铁师傅...”
见郎中如此无礼,天心刚要开口阻止,却也于事无补。只见,那生性狂野的郎中,裂开双唇,就是连声大吼,惊的院中,似有灯火点燃,数人掩窗而探。过不多久,便可见一个白衣男子,披着长发,挂着睡袍,从一书屋行来。
然而,即便有人而来,千魂依然张口,又想大声喧叫。
“啪~”
天心见千魂,如此无礼,便是随手一挥,将那手中羽扇,拍于千魂唇上,淡淡一笑直视那白衣先生,到来之向。
“两位,是?”白衣先生见得心、魂二人,便是一路迎上,行礼之仪,毫不怠慢。
叶天心看着眼前的先生,便也稍步而上,微微一笑。只因此人,正是昨日林间,出手相助的“好心人”。东城不死老人,位列第二的白冷滨。
“白先生,我们昨日见过。小女,是鬼门的门人,名作叶天心。”天心双手作拱,开口一道。她知道,白冷滨是一个阅历极深之人,莫说是鬼门的将军,就是鬼王亲临,恐怕也不是什么值得新鲜的事。想到这里,天狐也是自觉,谦称“门人”,好过报出鬼将之名。
只可惜,未等那白冷滨回应,却只见一柄镰刀,已是从那天心身后,疾驰而来,直逼白衣先生而去。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镰刀直刺书生面颊,却也弹到一旁。白冷滨对于那飞刀而来的铁千魂,也是不过仅仅看了一眼,便又若无其事,望向天心微微一笑,以示回礼。然而,此时的叶天心,却已是一脸尴尬,毫无半点笑意。
此刻,再看那无礼鲁莽的铁千魂,见得自己的镰刀刺于“对手”面颊,却又如击于铁盾,弹飞而射,便轻拨手中丝线,将那飞镰收于掌间,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细细端详。只见,刀刃之上,一道冰霜浅痕,如若寒雪之刃,初出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