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雨后又沉又热,入夜了也像是罩在蒸笼里。
车刚停下,岁稔就开了车门跳下去,匆忙往门口跑,任凭积水溅起弄脏了米白色的裙摆也不管。
大门半开着,凌晨一点,这座独栋小别野依然灯火通明。
“怎么突然吐血了?这两天不是都稳定下来了……”
岁稔边换鞋边取下肩膀上的大挎包,佣人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也着急答道:“先生今天下午开始就没吃东西,醒过来看到您不在发了很大的脾气,空腹吃了药我们也不敢拦着,傍晚的时候吐了,里面掺杂着好多血丝……”
岁稔匆忙去洗手,甚至把小臂都涂上了洗手液,素来温婉的脸上挂着焦急:“为什么瞒着我,我不是说他醒了立刻给我打电话吗?”
“岁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佣人面色为难。
“不好意思。”
岁稔知道自己是急糊涂了,谁能管得住周妄,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没让人醒过来第一眼瞧见自己。
她脚步几乎就没停过,湿了的布裙黏在小腿上,连衣服都没换就进了主卧。
医生还在,刚给他打上针,这会正在收拾东西。
周妄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偏头看过去。
他眉眼生的精致漂亮,五官轮廓却锋利硬挺,此刻虚弱的靠在床头,也盖不住那股疏离。
一看到岁稔来了,众人都赶紧逃似得出去。
“哥。”
岁稔步子没停的直接过去俯下身抱住他,用干净的手碰了碰他的脸,又揉揉他的后脖颈,动作又轻又眷恋:“又烧起来了,我们明天去医院再做个检查好不好,吴妈说你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稔稔……”周妄开口,嗓音发哑,却很好听。
岁稔低着身子,看他因为呕吐有点湿润的眼睛。
平时那股坏劲,差脾气都没了,有点像可怜兮兮的小狗。
她放好周妄输液的手:“我先去换个衣服,马上回来,两分钟,你先躺下,会着凉。”
周妄点点头。
“哥,你今天好乖。”岁稔笑笑,俯下身在他眼皮上轻轻用嘴唇贴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