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套欧式家具孤零零落在一旁,和整个轻奢风的屋子格格不入。厨房里传来咖啡机研磨的声音。
两人间的气氛十分微妙,她便直接将整个身子压到顾淮安身体上,极近暧昧之姿,可他和她之间没有异性相吸,才一眨眼的功夫顾淮安便从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借口道:“看到几件衣服,应该是你的尺码,去看看。”
他暗暗叹息,随即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向徐然示意。
一群在车上整装待发的人陆续下车,手里小心翼翼捧着昂贵的衣服和首饰,一个挨着一个在花园里站成排。
浓情蜜意来得如此猛烈,林柔哪里招架得住,内心对他的最后一道防线也瞬间崩塌了。她很清楚他是为何而来,但这霸气的出场方式次次都叫人欲罢不能。她再一次沦陷到这个男人的温柔乡里,就算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心甘情愿。
看她这副沉浸其中的样子,顾淮安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了。
“喜欢的话,这些都是你的了!”
林柔早已经魂飞天外,盯着男人美好的肉体想入非非,呆了半天,她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来,她说:“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破费!”
顾淮安坏笑,“特意来道歉,总不能空手上门。”
林柔定定看着他。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成熟男人的致命吸引力,哪怕能从这人身上抓到哪怕一丝温存,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有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自己和母亲大概是没什么区别的。此时的自己,不就是个被他玩弄于鼓掌间的不可示人的浪荡情妇吗!她憎恶这样的自己,但又无法抗拒这样的命运。
“你再这样,我可就要误会了!”她钻到他下巴前,呢喃细语道。
“误会什么?你觉得,可能吗?”顾淮安挑眉,故作玄虚问她。
林柔不认输,仍然幻想正大光明和他厮守那一天,因此面对他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坚决回答他说:“当然可能。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就像现在,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能对我这样一个女人献殷勤。”说罢,她又自嘲道:“今天你屈尊降贵,虽然不是念我,想我,可怎么办,我却以为你念着我,想着我”。
“哼!”顾淮安冷哼一声。
女人总喜欢说些弯弯绕绕的话,她倒不如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扑上来,说那么多做什么,实在没有必要。
“礼物你收下,一会儿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不要。”都到了这个地步,林柔自然舍不得放过他。“你走了,我可就不是你的了!”
“嘘!话说太多,结局反而会不如意。况且,你以为这是爱情,又怎知这不是利用、欺骗或者背叛?”
“我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你留下,留下陪陪我好吗?”林柔放低身段哀求道。要知道,对她而言一味地坐以待毙并非好事,她只有不断地寻找突破口,才能保住脆弱的家庭关系。但她的行为并打动不了这个男人,就算泪水流干了也无济于事。
已经走出几步远,顾淮安微微回过头来,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又说:“急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听罢,林柔一股热泪喷涌而出,没想到他现在说话都那么直白了!这种情形下哪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顾淮安已经走远,且头也不回,早就待腻的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而她在原地跺了不知多少脚,脚下的板砖但凡稍微脆弱点,早就被她踩得粉碎了。
空气里还弥漫着他身上令人沉醉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林柔伸出去的手不知该握住什么,她颤抖着缓缓缩回来,失魂落魄的感受残存的这点儿温度。
这时,保姆才姗姗来迟,两杯咖啡在托盘上轻轻晃动。林柔狠狠瞪了她一眼,但凡早一点,他也能因为这杯咖啡多停留片刻,不至于来去匆匆。
“你自己喝吧!”她呵斥道。
“对啊!他又走了!根本不需要给我任何理由不是吗?男人从来不需要为自己的三心二意找说辞,况且还是面对一个并不喜欢的女人,任何的解释和搪塞都只会显得多余。”
现在不用为礼服的事情烦恼了,林柔反而更加坐立不安,看着眼前堆了满床的琳琅满目的东西,像是在做梦一般。“包、项链、手表、衣服、男人…,有了男人,就有了一切!可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你见过交际花么?歌舞厅陪人唱歌跳舞的女人,你见过,你一定见过,呵——不就在你眼前么!我就是一朵交际花!男人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了…”。
林柔自顾自的说着,又哭又笑的看向一旁的不知所措的保姆,她虽这样无底线贬低自己,但内心的高傲依然不允许她在在外人面前露怯。
“你先出去吧!”
林柔无奈的看着这个胆小又懦弱的女人,内心酸涩不已。同样是女人,有人奔赴的是大好前程,有人追逐的是诗与远方,而她自己,被这不公的命运禁锢着。如今看来,恐怕今生也摆脱不了在男人之间周旋的命运,她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空虚,在这场并不公平的博弈中,明明两人都装了满肚子的秘密和谎言,可笑的是,有人想出局,有人想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