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血液顺着下巴流下,嘀嗒…嘀嗒…嘴角的疼痛让他暂时忘却了心底的伤,真好…
黑暗中宁卿卿的手终于摸索到开关,等她将许宥看清楚,却只见他脸上一道血液蜿蜒着流下。
“你怎么不躲?”即使不爱,她仍不忍伤他。
他不作声。
静下来的两人终于得见对方神情,他悲痛欲绝,她慌乱不堪。
“你疯了吧!你这样,毫无意义!”
她伸出手,替他擦去血渍。可一地的斑驳,也使她心有动容。
“何必呢!”她喃喃自语,晶莹剔透的泪水把持着眼眶不肯相让。
只是她再也骗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被爽约,却一次又一次赴约,初见时的一见如故,再见时的两看生欢…是他…他明明只是救世主般的存在,却成了面对父母时最好的挡箭牌。忧心他的日日夜夜,她也数不清流下多少泪水。
可……不确定的心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爆炸,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况且爱情不是二选一的游戏。
她想到下午,顾淮安怒气冲冲直接闯进办公室,质问她为何要和杨帆见面,同样的剑拔弩张,同样的不容辩解。但她的心思同他的霸道蛮横无异,她见谁或不见谁,只取决于她想不想,任何人都无权做决定。
显然,任何人的感情一旦触动到对方利益,就必定不能以寻常结局收场。尽管那该死的男人提前投降,又没皮没脸亲吻她许久,才勉强保住了这份含苞待放的爱情。
“你都看到了?”她悻悻问道。
许宥默不作声。
那便是目睹了两人亲热的戏码。罢了!既然亲眼见了,又何必多做解释。
“既然你都知道了,也无需我多言。事情就是这样,我脱单了!你和他们都可以放心。”她说的他们,自然是那求婿若渴的双亲。
只是许宥要的并不是解释,他要的,是她。
“你的唇,很甜!可,我不想任何人分享它。”许宥声音柔软,眼神却越发狠厉。
“你胡说什么!我和你,只不过朋友罢了!”宁卿卿不肯退让。
“你确定?”他死死盯住她问道。
“确定,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我父母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你也不用再听从他们驱使。”她肯定的回道。
“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既接了保护你这任务,就绝不会放弃!”他的话铿锵有力,震撼人心。
“可你没必要接下这娶我的命令,或许你这扭曲的心灵藏着的压根不是爱,只不过是难以拒绝的责任罢了!”宁卿卿十分无奈,同时也理解他的无奈。
无论宁卿卿解释什么,在此刻的许宥心里,都不过是她拒绝他的由头罢了!他嘲弄的笑了笑,始终不肯相信她会如此狠心决绝,半天才淡淡道:“呵!你终于说了实话,因为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名不正言不顺,是吗?可我从未当做儿戏,一切感情,全部发自肺腑。”
堂堂许宥,卑微至此——若不是心有所属,此刻她真该泪流满面,庆幸自己在28岁桃花遍地开。
可人这一生总该有个先来后到,你爱上一个人,那便只能爱他。
眼前的男人伤痕累累,嘴角的血渍虽已擦拭干净,可这手臂的伤痕蜿蜒曲折,看上去触目惊心。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很难不为所动。
宁卿卿,你不能见死不救吧!她劝自己,决不能在这时和他动怒。
“罢了!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说,眼下当务之急是你这身体,到底是什么任务!怎么把人折腾成这副模样!我得赶紧让老头子替你通通气,短时间内你哪儿也别去,好生休养着吧!”
失去爱情的许宥俨然成为毫无感情的机器,任由她摆布,尽管他并不想就此罢休。可她这突然地关心好是讽刺,既然不爱,何必怜悯……
“听话,等你把伤养好了,再说。”
她拿来药盒,为他细心擦拭。
夜里,仅仅一墙之隔的男女,却都辗转难眠。
翌日将许宥带回家时,二老惊得目瞪口呆。倒是宁卿卿极为淡定,扬言:“不就是个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