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欢迎的是我呀!宁卿卿暗暗欣喜道。
这样的场景总会令宁卿卿感到羞涩,毕竟许久未见,一一握了手后便一本正经的坐下。但她那因断片后遗症而泛红的脸,经过他们一番起哄,就像被火烧似的,火辣辣的疼。不知为何,她开始慌张,她真想逃离这里,她怨恨父亲又将她卷入这样的场合。精神饱满的小伙子们像探险一样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等她开口,似乎她一开口就会有答案。这种无望的期待令她惶恐不安!
宁向远一咳嗽,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最近正为之烦恼的案件,况且在他甄选女婿人选的过程中,已经将在座的几个全部排除在外了,唯一一个符合心意的,还是别处借来的,虽也是随叫随到,却总是被原单位霸占回去。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暗暗较起劲来,发誓早晚要把未来女婿收编。
“都打起精神来。江涛,把资料调出来,大家一起看一看,分析分析。”
关了灯,投影仪前方的幕布上便出现了清晰的画面和字样,宁向远巨大的头颅遮了半个角落。宁阳还在为刚才的冷落而闷闷不乐,眼神不时向着宁卿卿的方向扫去,没几眼,便被宁向远捕捉了去。
宁向远冷冷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宁阳,我看你比较亢奋,莫不是已经有思路了,那你给大家伙儿讲讲。”
宁向远此话一出,会议室里又是哄堂大笑。看似玩笑话,实际上又变相损了他一番。
宁阳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垂头丧气道:“师傅!您又拿我开涮。”
宁卿卿已经彻底冷落了宁阳十来天,谁让他前怕狼,后怕虎,最后虎狼一窝,个个不讨好呢!
宁阳是队长,开小会一般由他主持,等宁向远话音一落,他便开始介绍。前后不到十分钟,宁阳就把今日叫她来的主要目的阐述得明明白白。内容大致是市里最近流行着一种新型毒品,需要以她的专业思维来判断判断,到底是哪个龟孙子搞出的东西。
嗯!宁向远不顾形象骂的话比这还难听百倍…
宁卿卿听得直是瞠目结舌,义愤填膺,拍手叫绝。对那伙可恶的毒贩子,打得骂得羞辱得,恨不能剥皮抽筋。她想父亲此刻也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筋吧!因此才会如此口无遮拦。
“这小可爱一般人弄不出来,除非有人有设备,还要足够多的原材料。说得复杂一点,这玩意儿纯粹靠智商。”宁卿卿直言道。
宁向远早让人把小可爱研究得十分透彻,自然知道要得出这么一点儿极为不易,立马皱着眉头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新型毒品的技术关很难攻克,除非是顶尖级别的人物,在梧城,统共也就几个人出类拔萃,宁卿卿想了一圈,实在不知道该把矛头指向谁,总不能因为人家智商高就怀疑吧!呸……这可不是她的个性……只能慢慢排查,慢慢摸索。
宁向远却急不可耐,几番催促,最终无果,气得一肚子的火。
昨晚的酒精此刻才算正式上头,宁卿卿开始不断产生空白感,神经系统几乎麻痹了。即便她有一大堆的疑惑和见解,一时半会儿也捋不清思路。塞满疑问的大脑和酒精相互挤兑,她觉得头脑更加晕乎了。她多么希望这场讨论会能够摁下暂停键,等头脑不再短路,或许就会更清晰了。
往日里嬉笑打闹的时光仿佛彻底被岁月淹没了,让人不禁怀念。他们都像霜打的茄子,没有任何激情。宁卿卿默默等待着,仿佛一定会有人发觉气氛的微妙变化从而改变它。况且她羞耻的认为自己仅仅是个旁观者,即使一言不发也无伤大雅,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吧!
脸皮厚遇上厚脸皮,二者不相上下。宁阳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早把自己当成陪衬。宁卿卿忽然怀念和宁阳搭档的时光,那时多好,上刀山下火海配合得天衣无缝。现在却不然,他呆若木鸡,不懂变化。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呢!
由于是专案小组讨论会议,无关人员不得参与,没有特殊情况甚至不能随意打断,这个时候,会议室紧闭的玻璃门在两三下轻轻地敲击过后被推开了。吴楠探头进来通知说有人来访。吴楠是文职,关于案件的会议她一般不参与,但若没有重要的人或者事情,她也不会轻易来打断大家。
宁向远正在气头上,正想出去透透气,机会就来了。他立刻就走,空留身后一群人,大眼睛蹬着小眼睛。
透过半掩的门,能见到宁向远拘谨的背微微驮着一颗精神饱满的头,宁卿卿望着忍不住笑了笑,不过,笑的大多还是因为那几根坚挺的头发。在他对面,是一个比他高出一个脑袋,侧身站立的,顶着寸头,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人。仅仅只是露出一部分侧颜,就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宁卿卿好奇精上头,也想出去一探究竟。
看见男人,心不慌了,脚底下不滑了,刚走两步,步子戛然而止……虽然父亲今天的行为够仗义,可刚才到底是驳了他的面子,这样出去算怎么回事,搞不好被他当面训斥一通,岂不是在那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宁卿卿赶忙退了几步,眼神一瞥:不如找个挡箭牌……
宁阳算是个锲而不舍的,等屋内人全走光了,他才耐下性子来求饶,解释说实在怕惹恼了师娘,才狠心不救,还搬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一套道理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她站,他也站,她坐,他又坐,好一顿诉说,磨得宁卿卿耳根子直发烫。
见宁卿卿始终面不改色,又换了一套说辞,“寻常时候你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把你拒之门外呢!求着你光临寒舍还来不及。可……这次师傅下了死命令。”
宁卿卿已经看到对方正脸,此刻注意力全在帅哥身上,压根没工夫搭理他,况且今天算是他第二次得罪她,心里更是没好气,等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放屁,谁和你是师兄妹!”
宁阳不禁喜上眉梢,通常她只要骂了几句,事情就有了转圜的余地。他悄摸着走到门口,将脑袋轻轻搭在宁卿卿肩头上,沿着她的视线看去,忍不住哀叹起来,“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说到底,你们女人也一样。见到帅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宁卿卿皱起眉头,看向一脸酸涩的宁阳:“听说实验室那姐姐天天念叨你,恐怕她和我一样!也不知有没有对你暗许芳心了?”
宁卿卿很久没来市局凑热闹了,随便一打听就听到许多流言蜚语,其中最劲爆的一则新闻就和宁阳息息相关。宁阳赶紧缩回头去,生怕事情败露,瞪了瞪她道:“杀人不诛心,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卿卿听完,忍不住得意起来,转而盯着门口,一脸清心寡欲道:“局里统共就这么几个帅哥,竟然也有我不认识的。”说完便砸了咂嘴。
宁阳努着嘴,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了。无非是看上那个男人,想认识却又难为情嘛!不过,宁卿卿一向自视清高,她大概不知道吧!这个引起她注意的男人与她并无缘分,否则也不会一连两次相亲被她放鸽子。他卖起了关子,不肯如实道来。
宁卿卿又是对他下了一道恶狠狠地眼神催促。
宁阳瞥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姑娘家二十岁的时候,以为青春正盛,未来可期,对男性、男人视而不见;到了将近三十,又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见到男人,就像猛虎捕猎,逮住一个算一个。你说说,这是何苦呢!”
宁卿卿头也不回的淡淡一笑,这是事实,无可厚非,二十的时候拼青春,三十的时候只能拼耐心。不仅要耐得住寂寞,还要耐得了攻击,知道他在下套,便道:“师兄啊!你三十岁生日是几月份?啊!已经过了,看来我得给你补一份生日礼物……十全大补汤如何?滋阴壮阳,延年益寿,还治缺心眼儿!”
宁阳狠了狠心,决定好好吊一吊她的胃口,“你说,一个男人被同一个女人爽约两回,你猜在这个男人眼里,这个女人得多可恨?”
宁卿卿不知道宁阳指的是谁,她细细思索了一番,若这个男人是他,那:“谁啊!这么不知好歹!”
宁阳笑了笑,始终看着她。
宁卿卿顿时石化:“不知好歹的女人不会是我吧?”
两人斗嘴入迷,不知那边早已结束了对话,等一行人出了楼,他们才忽然回过神来。
宁卿卿撒腿就跑,追了一路,只看到扬长而去的车,扬起一阵不小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