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事情过后，宁不翊便很少再来晚月的寝殿，几月来一次也只是看看她，与她喝杯茶，聊聊天。

晚月却执着于杀了他，虽然知晓自己的小伎俩在他眼里马上便会原形毕露，但还是乐此不疲。

今日在茶汤中下毒，明日趁他不注意飞出匕首，害怕自己的护月弓又被他夺去，只敢用这些方法。

宁不翊也成了习惯，后来忙于朝政，来晚月这里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后来，不知是老王后的以死相逼，还是晚月的冷漠所致，宁不翊又迎娶了莫山黎，宗宣芷以及清阳烟三位氏族小姐为妻，还诞下了一位麟儿。

老王后则每日含饴弄孙，清闲自在。

只是后位依旧空着，莫山黎与宗宣芷势同水火，一开始二人将晚月当作敌人，后来见宁不翊去的次数越来越少，想着她没了威胁，便也不再针对于她。

而清阳烟由着那两位的原因，也不敢与晚月太亲近，只是偶尔借口来看看她。

只是，晚月寝殿的暗卫仍然不减，逃无可逃，去无可去；闻风阁主时常陪伴，或是带来些新鲜玩意，让她的生活不那么无趣。

又是一年冬天，这也是晚月被囚禁于此的第十七年。

夜里，她靠在窗前，外面大雪纷飞，殿内烛火摇晃；今日是她的生辰，距离父君陨落已经十七年之久，但看着护月弓，就仿佛父君还在。

十七年时间，她不曾忘记仇恨，她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的报仇，如今，也快到时间了。

“娘娘，早些休息吧。”小眠走上前，打断了她的思绪，又为她披上一件毛领披风。

这么多年来，殿内的宫人见她落势，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小眠陪在她身旁不离不弃；她看着小眠，又不禁想到还打理着北侯府的碧云，也不知她如今是何模样，是否有了心仪之人，还是早已当了母亲？

晚月拍了拍她的手。

小眠轻笑，又指着殿内的数箱珍宝问道：“娘娘，王君送的生辰礼，还是如往年一般全部捐出去吗？”

晚月看了看，还是对小眠交代道：“捐出去，切记以司行神尊的名义。”

小眠点点头，随后就去差人将这些珍宝搬出去，这么些年来，娘娘一直过的很清贫，不曾奢侈浪费，多余出来的金银全部捐给那些受灾地区，却从不以自己的名义，反而以司行神尊的名义。

看着小眠忙碌的身影，晚月回想起自己的初衷，是司行带自己见了饿殍遍野，流离失所的地方，宁不翊总爱送些金银，反正她被困于此，不如让这些金银珍宝能够帮助那些灾民有一个家。

许是殿内炭火有些闷，她撑起油纸伞，独自一人往水榭走去。

还未曾走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榭中等候。

“你来了。”她淡淡的问候，走进榭中，又将伞收起，开始自顾自的拍了拍方才飘到身上的雪花。

十七年间，晚月早已将阁主视作挚友，二人总是把酒言欢，畅想自由。

司行转身，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晚月，又走近，抬手为她拢了拢有些打湿的碎发。

晚月抬眸，借着昏黄的灯火看着那双面具下的眼，又开口：“今日怎么，不高兴？”

往日他来总是爱先打趣自己一番，今日倒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