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西娅不会同意,她才不会管什么‘好’与‘不好’,她也曾是摆渡人,是摆渡人就脱离不了执念,你故意疏远只会让她发狂。”说到这里,木熙觉得气氛过于沉闷了,好不容易喜笑颜开的茶茶不能再丧着个脸了,语气一变:“哇,你想想看,佩戴十戒的神经病,一个超级神经病发起狂来谁拦得住!”
“木熙!”茶茶扬手一个巴掌:“你不能这么说莉西娅!”
“为‘真爱’发疯,听上去很炫酷。”木熙没有躲闪,实实在在承受了茶茶的发泄,他笑了笑:“换做是我,也会发疯。所以你别想太多,现在是非常时期,莉西娅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莉西娅,至于圣城那方面对你的态度,我想莉西娅一定会据理力争,这件事她一定蒙在鼓里。”
听了木熙一番话,茶茶的心自然静了下来。走下泊醇街的扶梯,她停了下来。眺望远方雨雾中的业海时,茶茶忽然想到还没将自己的生前说给木熙听。
一个眼神投来,木熙自然是什么都懂了,他说:“我都知道了,人是身不由己的动物。”
“是我告诉你的吗?”茶茶问。
“不,是小希告诉我的。”木熙想了想:“严格来说是我追问的,在暂留地时……抱歉,我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你,希望能帮你分担些过去。”
泊醇街的积水很少,在所有街道中这里的排水系统是最好的,所以顶级商圈的称号自然实至名归。
“这是为我好吗?”茶茶再次驻足,低头。
“我不敢说这是为你好,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由你决定,我只是觉得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并且希望得到你的理解。”木熙看着茶茶。
茶茶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很安心。”
“你知道吗茶茶,可能我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木熙握着伞柄的手抓的更紧了:“我也许回溯过时间,不,现在想来是一定回溯过,我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可是不记得了,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也不记得。”茶茶的脸上挂起微笑,犹如她才认识木熙时的天真模样,“记得现在不也挺好,你叫木熙,我叫丁茶茶。”
“是,说的是啊。”木熙满意地点点头,此时的两人已经走到了垭口奶茶铺的门口。
可惜那扇被涂鸦的卷帘门紧闭着,上面挂了个“歇业一天”的牌子。“这下好了,大老远跑来扑个空。”
“要不等到晚上?”茶茶提议道。
“晚上不行,要去十栋上课。”木熙意识到茶茶可能忘记了,补充道:“由原住民武师——就是兔哥他们担任教练,教摆渡人格斗技巧,恰好今天有课。”他拿出手机翻到课程表一栏,确认道:“今天是实操课,看来要上手。”
“木熙。”茶茶抠了抠额头,难为情道:“要不然你还是好好跟我讲讲失忆这几天的事吧,很详细的那种,我不想忘记。”
“你说喜欢……”
“什么?”
“没有,没什么!”木熙难掩脸红,转过身尴笑道:“没问题,我详细跟你说说,走吧走吧。”
随着两人的离去,雨也慢慢变小,在伯醇街东北方的最下道“谷顶”,并排列着两栋老旧的建筑——布满了密密麻麻防护栏的居民楼,形似鸟笼。
最高一层是马路的路基,而最低一层则是最下道棚户区的屋檐,阴暗的光线和潮湿的空气在夹缝中得以生存。
早川真纪的家在居民楼的最下层,次卧的阳台对面就是另一边的居民楼,相距不足十米,透过阳台向下看,就能看见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最下道。
安果果从阳台上跳回屋内,走出次卧,对抱着糖罐走来的早川说:“我喜欢那个房间啊,外面的味道就像发霉融化的糖块。”
“抱歉果果,房子太小了只有两间卧室,要不然我们换?我的卧室虽然对着排气管道,但没异味,只要关好窗子蒸汽就进不来。”早川建议如此。
“我是真喜欢的哟。”安果果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从罐子里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今后请多多关照吧,早早姐。啊,对了,我听说那下边有座工厂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