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懒得和他搭话,站起身来准备走。
许强一把拽住赵良的胳膊,喷出的烟味几乎扑到赵良脸上:“我还没说完呢——以前有笑哥压着,现在——嘿嘿,咱不得给新规矩开个头?既然说到王二花了,干脆拿她杀鸡儆猴,让那些不长眼的都看看!”
赵良眉头拧得死紧,厌恶地甩开他的手:“你想去做,你就去做好了。我可告诉你,想让我服你,你最好把事情做得漂亮些,别到时候丢了人还连带着我。”
许强被噎得脸一红,恼羞成怒:“王二花这事我干定了,到时候全校都服帖了,你可别后悔没跟着捞好处!”
“好处?”赵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就凭你?还有你这身烟油味儿腌透了的肥膘?”她毫不掩饰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驱赶什么秽物,“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许强,别以为坐在这儿你就是许天笑了。”
说完,赵良再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步伐又快又决绝,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许强被她连番抢白,气得脸色由红转青,狠狠地把手里的烟头摔在地上,用脚碾得粉碎,朝着赵良的背影低吼:“赵良!你给老子等着瞧!有你求老子那天!”
其实赵良用的也是激将法,她乐得有人先去开这个头,好给她把道路清扫开来。
只是许强这蠢猪是既无算计也没筹谋,他能想到最立威的法子,居然是故意骚扰、欺负王二花——好几次下课后,他故意走得急匆匆地冲上来,一身横肉撞开人群,侧身推倒王二花,然后插着兜哈哈大笑,取笑王二花趴在地上像个癞蛤蟆。
姚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发什么神经——倒也没起冲突,敷衍过算了,不想惹事。顶多是减少外出的频率,这许强也不见得冲到教室里来闹事。
但每每有做体操或者体育课这种时候,是避免不了许强来骚扰的。许强故意上前来捏着王二花瘦弱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揽,说些侮辱性的话语:
“好久没碰你了,没想到你还这么瘦。”
“身子洗干净没有?等着爷晚上来找你。”
“......”
——搞完这些,他再笑呵呵扬长而去。
许强又不是许天笑,还会权衡一下利弊,他只图一时之快。姚菁起初只是忍着,许强见状更是得意,把这沉默当成了怯懦,变本加厉起来。
姚菁算是看出来,他这是苍蝇式的欺负人,一次又一次挑战你的底线,叫你难堪,叫你和吃了屎一样难受。
一朵再芬芳的鲜花,插在屎坨子旁边,别人也会避而远之。再加上赵良也不太平,四处吹二花的脏风,搞得王二花的名声总是受影响。
除了二花,许强也骚扰其他女生。
他别的没学会,学了许天笑的风流去交女朋友,为此竟自作主张举办起校花比赛来。每到课间,他就站在楼道里,对女孩子们指指点点,评出几个白嫩又娇小的姑娘来,扬言要找她们玩一玩。
张涵涵也包含在这个名单里,她吓得哭起来:“那个猪一样的家伙,真是无法无天了!二花,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过不几日,许强居然真的欺负到张涵涵头上,听说当着众人的面,他把张涵涵的辫子抓起来舔了一口。
张涵涵把头发剪短之后,还没有停止哭泣:“二花,你说话呀——他那样欺负你,骚扰你,你难道受得了吗?我一想到他那只猪手要挨着我,我就犯恶心!”
姚菁安慰她:“先告诉你爸爸吧,你爸爸对你那样好,会保护你的。”
张涵涵说:“让我爸为这事儿来学校专门去骂他一句,倒好像坐实了我被他侮辱过一样。再说他毕竟也没把我怎么样,我爸也师出无名。你看老师们也都懒得理他,由着他侮辱学校的女生——话又说回来,他怎么不和赵良去凑一对儿啊,他俩互相祸害不好么。”
是啊,没有伤害到自己的利益,许强和赵良是不会体会到受害者的感受的。
解决许强,就好比解决一头钻入羊圈里面的野狗,不能驱赶他出去,因为他会返回来报复,也不能暂时用牧羊犬压着他,因为一旦牧羊犬走开,他还是会反扑。最干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猎人或是羊圈的主人来,在羊圈里一枪崩了它,否则永无宁日。
谁是猎人,谁是主人,谁有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