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澜却不想说了,她叹了口气,“我每日跟着明月姐学医认字,每当看到性命垂危之人因我重获生机,我就很满足了。”
“原来如此。”欧阳卿点头,随后笑道:“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岁安澜冷哼,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毫无惧意。
“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
欧阳卿眼眸一弯,笑道:“聪明,自是引你家恩公来救你。”
岁安澜眯了眯眼,“恩公心系天下,又怎会因为我一人而误大事?”
况且她是个妖。
欧阳卿挑眉,忽然朝她伸出手。岁安澜吓得退后一步,却见他只是接住一朵梅花残瓣。
“这么说,看来你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他挑衅道。
“那又如何?我又不求他心里有我。”岁安澜抿唇,眼底一片冷然。
“你也只会惦记些上不了台面的算计!”
“过奖过奖。”欧阳卿嗤笑,漫不经心得挑眉望着她。
他轻轻一吹,手中的梅花瓣便随风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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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病人都走了一大半,春溪堂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明月便领着澹烟堂的弟子返回本堂。
这日,她刚和几位同门走出膳堂,就看见有一个男子站在门口,往来的弟子皆绕道而行。
明月瞧着他有几分眼熟,对方一看到她,却双眸一亮,连忙来到她面前,喉咙发出呜咽声,双手比划着什么。
“是你?!”明月认出他是春溪堂那个脏兮兮的少年。
岁闻深如释重负得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谷,又往食堂内看了看,眼中满是焦灼。
旁边的弟子窃窃私语:“他该不是等那位被掳走的妖怪吧?前几日就看见他站在三堂门口,像是等什么人。”
“唉,可惜了。血屠司向来手段残忍,那小妖应该早被他们炼化成丹了。”
“闭嘴!我看你们是太闲了,是不是想去演武场加练?”明月厉声呵斥。
那几位弟子纷纷噤声,落荒而逃。
明月压下心头的烦乱,带岁闻深到自己的院内,和他说了来龙去脉。
听闻岁安澜被掳,岁闻深一时慌了神,作势就要往屋外冲。
“站住!”明月一把将人拦下,劝道:“我也很担心安澜,但贸然行动只会是去送死!你先坐下,我们从长计议。”
岁闻深面露犹豫,片刻后,还是妥协坐下。
明月想了想,最好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岁闻深先是皱眉,随即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入夜,血屠司的偏院小屋内,岁安澜披散着长发靠在窗前,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出神。
原本欧阳卿将她困在巡逻严格的凤舞楼,还设下了重重结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将她赶到这偏院来。
困意袭来,岁安澜倦得趴在窗沉沉睡去。
“安澜,安澜!别睡了,快醒醒!”有人推搡着她的胳膊。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岁安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真的是明月!
她一把抓住明月的手,压低声音:“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要是被血屠司的人抓到那就麻烦了!”
“长话短说,与我一同前来的还有那位失声的男孩。我将你门口的侍卫都药倒了,你换上这件衣服和我偷偷溜出去,那孩子在外面等着我们。”明月将手里的粗布衣裳递给她。
“你们两个人都进了血屠司的老巢?怎可不顾自己的安危?”岁安澜又气又急。
“闭嘴,快走!”明月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