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楼雅座上,欧阳卿缓缓站起身,玄色衣袍随动作滑落肩头,他戴着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睥睨的目光扫过全场。
“你又是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本公子的事?”
怎么今天那么多事啊?李桦气得不行。
欧阳卿嗤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枚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纹路,泛着冷光:“血屠司司主,欧阳卿。”
“血屠司?!”众人脸色大变。
血屠司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弟子多是狠辣的魔修,行事只凭喜好,佛挡杀佛,人挡杀人,向来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煞神。
李公子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仍强撑着壮胆:“你……你少唬人!谁知道你的令牌是真是假!”
欧阳卿懒得与他废话,只是抬手拍了拍手。
“咻咻咻!”
数枚飞镖从暗处袭来,那几名士兵应声倒地。
紧接着,数位黑衣让从天而降,楼内众人吓得纷纷后退。
“司主,属下来晚。”台下黑衣男子对着他单膝下跪。
“无事。”欧阳卿道。
他轻功来到台下,抽出黑衣人腰间的佩剑,缓步走下楼梯。
“你、你想干什么?我爹是镇国将军!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李桦吓得连连后退,肥脸煞白,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欧阳卿手腕微转,寒光闪过,“唰”的一声,李桦的左臂应声落地,鲜血喷涌而出。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倚春楼,几个胆小的女子吓得晕厥过去,剩下的人也都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士兵们见状,纷纷拔剑出鞘,没等他们冲上来,欧阳卿抬手一挥,一股黑色的魔气骤然涌出,缠住前排的几个士兵。
不过片刻,那些士兵便双目圆睁,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精气被尽数吸干,化作几具干尸轰然倒地。
“ 杀人啦!快跑啊!”有人大喊道。
众人闻言也纷纷像疯了般往外逃,场面混乱不堪。
李桦看着地上的干尸,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对阿丑吼道:“快走!快!”
得亏阿丑是个练家子,扛起李桦便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沈羡好坐在台上,心脏狂跳不止,好半天才缓过劲。
她抬头看向四楼,正好看见海棠扇着风慢悠悠地离开了。
夜深,墨雨眠在溪边堆起一堆篝火,火光映着他素白的衣袍。
他盘膝而坐,轻奏竹笛。
就在笛音奏到高潮时,溪水突然流化成巨大的水掌,爬上岸边向墨雨眠悄声靠近。
墨雨眠眼帘轻抬,漆黑的眸中毫无波澜。
那两股水掌见他已经识破,索性猛地向他扑去!
墨雨眠不急不躁将竹笛掷出。
竹笛精准撞在水掌上,“嘭”的一声,竹笛四分五裂,而水掌也溃散成漫天水珠。
河面开始缓缓震动,一股水流在水面上形成人形怪物,它见偷袭不成,怒吼一声,化作一道巨大的水箭向墨雨眠冲去。
墨雨眠指尖快速捻动法诀,清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挡!”
无形的屏障瞬间在身前展开,水妖狠狠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被弹了回去,急得在屏障前疯狂冲撞。
墨雨眠皱眉。他身为正清门掌门大弟子,每次下山总会成为妖邪攻击的目标,这种阵仗早已见怪不怪,下手向来也毫不留情。
可眼前这只水妖,动作杂乱无章,分明尚未开智。
“急急如律令,困!”
屏障瞬间化作圆形阵法,将水妖牢牢圈在其中。
墨雨眠手指微曲,阵法随着他的动作收缩。水妖在阵中发出凄厉的嘶鸣,最终化作一滩清水,消散在夜色里。
墨雨眠垂眸望着身前的溪流,伸手按住腰间的流云剑。
越靠近京城,途中遇到的妖邪便越发频繁。
看来,这京城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太平,也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