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亭伺候岁安澜歇下,盯着她熟睡的脸庞出神。
在昆仑山时,从来没人把他当师兄弟看待,他也习惯了孑然一身。
自从来到君山,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他亲近。虽然说刚开始有些不自在,但她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一般,待他依旧体贴入微。
虽然她是听从君山长老的吩咐,但柳亭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异样。
她曾说过自己并非君山的弟子,那她是不是也会下山?还是......等待她们口中的故人来接她?
柳亭正纳闷,床榻上的岁安澜突然不安得翻来覆去。
他急忙上前轻拍,像哄孩子一般低声安抚,直到她安然入睡。
突然听到有人来了,柳亭回头,发现听夜长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得盯着两人。
“长......老......”
听夜长老“嗯”了一声,“她还没醒?”
“没有。”
柳亭脸色有些尴尬,窘迫得站起身,作势就要出去:“那在下......”
“我是来找你的。”听夜长老道,“出去说吧。”
两人来到院内,听夜长老让柳亭坐下。
“这几日安澜照顾你照顾得怎么样?”
“很好!”柳亭下意识大声回答,在对上听夜的眼神时,悻悻然闭上嘴,垂首低目。
“想来,柳公子的伤使眼睛无大碍了?”听夜再次问道。
柳亭心下一跳,不知道听夜长老这句话的深意,只好实话实说:“承蒙关照,晚辈确已痊愈。”
听夜点了点头,目光深邃:“这几日本座实在是忙的抽不开身,这才让这丫头帮忙照顾。”
“就连宿云也因心力交瘁,病倒了。”
“什么?”柳亭猛地抬眼,脸色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晚辈不知贵派正值多事之秋,打扰数日,实在......”
“无妨。”听夜打断他的话,话锋一转;“既然柳公子伤势已经痊愈,不知作何打算?”
柳亭一怔,原来刚才种种铺垫,既是为了这个。
他望了一眼屋内,犹豫片刻,深深得吸了口气:“晚辈......想和岁姑娘一起走。”
听夜眼神一凛,冷冷摇头:“不行,她不会跟你走的。”
“为何?”柳亭不解,他与她相处数日,知道她无处可去。
“她与你不同。”听夜的声音平静,“她是正清门的人,不日,会有人带她走的。”
柳亭闻言眸光微黯,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长老既已言明君山事务繁忙,连三长老之一的宿云都病倒了,其言之意再明显不过。他要是再逗留,便是不识趣了。
柳亭哑着声音,向听夜郑重一礼:“晚辈......这就告辞。”
听夜颔首,未再多言。
等岁安澜醒来时,屋内已寻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揉着发种的眼角走出屋子,只见听夜长老正在溪旁垂钓,姿态闲适。
“听夜长老早。”岁安澜四下张望,“柳公子去哪了?”
听夜瞥了她一眼,语气淡然:“眼下已是傍晚。”
岁安澜闻言尬尴得挠了挠头,她怎知这酒后劲如此厉害,竟然让她从昨夜酣睡至今。
看听夜长老这个样子,恐怕柳亭早就走了。
“昨夜我的话,你可记在心里头了?”听夜见有鱼咬竿,连忙收竿。
“安澜记住了。”
怪不得自从自己来到君山后,就情绪平稳,原来是察觉不出比她法力高强人的心。
听夜拉上来时,鱼已经跑了,她面露遗憾:“那就行。”
“君山清寂,也没有好看的好玩的,这几日你就在四处逛逛,等那小子来接你吧。”
“感谢长老。”岁安澜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