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澜一愣,这人怎得如此好心?走之前还要把仇人一起带上。
“不是的!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羡好听她这样说,突然站起身大喊,把岁安澜吓了一跳。
“你别激动,慢慢说。”岁安澜咽下喉咙间的痒意。
沈羡好看了她好一会,才鼓起勇气道:
“海棠...是我的亲生姐姐。”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岁安澜不免倒吸了凉气,“你在开玩笑吗?”
沈羡好摇摇头,她走到亭子边,看着平静的湖面,缓缓道:“她不叫海棠,她叫沈琴萝。”
“几年前,我们还是官宦之家的女儿。父亲作为谏官,刚正不阿,对圣上直言不讳,所以树敌众多。家中贫苦,可母亲仁慈,父亲正直,姐姐也疼我,一家人过的其乐融融。可就在我九岁的生辰那天,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里,沈羡好开始哽咽。
“那晚,姐姐刚来我的房间,母亲突然慌慌张张得跑进来,但只是看着我们不说话。过了一会,她塞给我们一些银子,列出长长得一长串单子,让我和姐姐去买生辰用的东西。还嘱咐我们,一定要买完了再回来。”
“在路上,姐姐说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一定要现在给我。我和姐姐起了争执,后来只好让人停下马车。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姐姐身影,我便想要回去找她,但.....”
说到这里,沈羡好忍不住哭出声。
岁安澜急忙起身,拿自己的衣袖替她擦去眼泪,轻声安慰:“别伤心,慢慢说。”
“等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沈羡好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刚刚打开大门,就看见院中鲜血淋淋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姐姐三人。
院中没有家仆的身影,是父亲早知有此劫,早已遣散家仆。
她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直直瘫坐在地上。
沈羡好先是推着父亲和母亲的尸体,哭着喊着希望他们只是睡着了。
最后她爬向姐姐,把姐姐尸体翻过来时,她这才看见姐姐手里拿的是玉梅簪,是送给她的生辰礼。
年幼的她彻底崩溃,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姐姐。
就在她撕心裂肺得大喊时,突然听到怀里的人咳了几声。
“姐姐...你醒了。”
沈琴萝皱眉看着她,甚至想要伸手推开她。
沈羡好只觉得她还在生闷气,但失而复得的她再也没有之前的小脾气,抱着沈琴萝一个劲的道歉: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沈琴萝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抱住她。
当时,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来了。沈羡好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人是常来家中的叔叔,向来和父亲交好。
本以为他们会是来救她们的,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晚她们就被关进柴房。
沈羡好没灰心,坚信一定会有人救自己的。
可等了很多天,就等来了一道莫须有罪名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谏官身居要职,却贪墨无度,不思抚民安邦,反借权敛财,中饱私囊,败坏吏治,证据确凿,其罪当诛!”
太监在沈府门口念圣旨时,六月飘雪。
后来,沈羡好和沈琴萝被带到一个黑不溜秋的地方,那里关着很多和她年纪一样大的孩子。
那日,老鸨要选人,好看的就留到青楼,不好看的则干些粗活或者直接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