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讷楚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情感,依然像以前那样与把汉那吉相处,但她越克制自己,就越是渴望见到他,渴望与他在一起。而把汉那吉自从得到她亲手为他做的围脖后,脸上总是洋溢着快乐的微笑,对她也更加关心,更加呵护。
爱情总使人忘乎所以,也给人无穷的勇气,在朝夕相处中,面对把汉那吉的爱情,情窦初开的乌讷楚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感,对把汉那吉的恋情日益深厚。他们经常成双入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仅他们自己忘记了乌讷楚的身份,就连大板升城的部众们似乎也忘记了乌讷楚的身份。阿勒坦汗不是忙于东征西伐,就是每天与他的儿子和首领们忙于大板升城的开发大计,确实早已把乌讷楚忘到了脑后。
乌讷楚和把汉那吉平时各自忙碌着,闲时俩人就会带着朵兰和阿力哥来到湖边,朵兰和阿力哥每次都会很识趣地悄悄躲在一边,不去打扰他们的两人世界。
“这儿真美啊,你看,蓝天是那么明朗,青苍蔚蓝,辽阔的绿草地配上这竞相争艳的鲜花,就像人间仙境一般。”乌讷楚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无神往地对把汉那吉说。
把汉那吉笑嘻嘻地看着乌讷楚说:“笔写契的高徒就是不一样,你的话说的真好。不过让我更高兴的是你终于看到这儿的美丽了。以前是因为悲伤遮蔽了你的心,所以你能看到的都是悲伤,其实这儿的美丽从来没有变过。”
把汉那吉的夸奖让乌讷楚的脸上闪过少女的羞涩,她和把汉那吉并肩坐在了湖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她不断捡起身边的小石子扔到湖里,溅起朵朵涟漪。把汉那吉刚想启唇说话,乌讷楚将食指按在唇边“嘘”了一声,说:“你听,百灵鸟在歌唱呢。”
把汉那吉侧耳聆听,果真听到了鸟儿清脆欢快的鸣叫声。
把汉那吉说:“你想听歌吗?那我给你唱吧。”
不等乌讷楚答话,把汉那吉轻声唱起来:
“金色的马背银色的毡房,
我心里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
我要用花瓣做她的衣裳呦,
和她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
静静的敖包青青的牧场,
心爱的姑娘来到了我的身旁,
摘一朵白云做你的翅膀呦,
自由飞翔在那人间的天堂。
醉人的美酒飘香的奶茶,
也比不上我心中美丽的姑娘,
拉一曲马头琴为你歌唱呦,
唱醉了草原唱美了我的家乡。”
把汉那吉的歌声低沉而深情,他一边唱一边望着乌讷楚,眼里柔情似水,乌讷楚则静静地听着,不时向把汉那吉报以甜蜜的微笑。把汉那吉很自然地将乌讷楚轻轻搂进怀里,她没有挣脱,而是羞涩地将头伏在把汉那吉的肩头。
等待是最令人心焦的事情,尤其是恋人间的等待。因为相恋的人总希望每天都能够朝夕相处,寸步不离。乌讷楚也一样,她希望能够时时刻刻与把汉那吉在一起,但是,一到夜晚,他们只能分开回到各自的毡房,此时,就成为乌讷楚一天中情绪最低迷的时候。
晚上,吃过晚饭,乌讷楚无精打采地和朵兰回到毡房,朵兰神秘地要乌讷楚随她去一个地方,任凭乌讷楚怎么追问,朵兰只是笑而不语。无奈,乌讷楚只好随着朵兰一起走出毡房。
温柔的月色悄悄地洒向大地,就像为草原蒙上了一层薄纱,远处的毡房中隐约可见的点点火光,衬托的草原朦胧而又神秘。晚风带着草原的清香,轻轻抚摸着乌讷楚的头发和脸颊。仰望夜空,月亮斜挂在天空俯视着大地,把银辉洒向草原。
夜的草原是这么娴静而安详,乌讷楚不由心生几许柔情,她贪婪地呼吸着,恨不能将这清新的芬芳沁入自己的心脾。
乌讷楚沉醉在如梦如幻的草原夜色中,不假思索地随着朵兰慢慢前行。
月光下的湖面上,水平如镜,静静的月,静静的湖,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宁静、优美的画面。偶尔微风轻轻拂过,平静的湖面立刻浮光跃金,湖边的芦苇,也舞动着身姿,在湖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引起乌讷楚对这大自然的无限遐思。
乌讷楚正思绪飞扬,畅游在自己的幻想中,听见朵兰说道:“小姐,你看。”
乌讷楚顺着朵兰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一堆篝火熊熊燃烧起来,在火光的映衬下,乌讷楚看到了抱着马头琴的把汉那吉和阿力哥的盈盈笑脸。
乌讷楚还未从意外中清醒过来,把汉那吉拉响了马头琴,眼睛饱含深情地看着她。笑容跃上乌讷楚脸,她欣喜地快速来到篝火前,坐到把汉那吉的身边。
乌讷楚将头靠在把汉那吉的肩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这是她无数次幻想过的情景,和心爱的人置身这皓月当空、静谧而宁静的草原上,感受小草温柔地抚摸,呼吸着青草混着泥土醉人的清香,依偎在爱人身边,听他弹奏委婉动人的音乐。
这一切似梦境一般,乌讷楚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游离出了身体,她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像风一样轻柔曼妙。她只想这么聆听着、沉醉着,希望将这一刻凝固成永恒,永远不要醒来。
悠悠的琴声渐去渐远,随风散入无边的草原,篝火噼噼啪啪的声音,才把乌讷楚从幻想中惊醒,她发现自己靠在把汉那吉的肩上,连忙窘迫地坐起来,伸手撸撸头发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真让我惊讶,何时学会马头琴的?”乌讷楚问道。
“我看到你经常坐在捏烈忽老人的身边听他拉琴,于是找了一个人教我拉马头琴,我拉的怎么样?”把汉那吉急切想知道乌讷楚对他琴艺的评价。
“孺子可教也,不过还有待继续进步。”乌讷楚学着笔写契的语气顽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