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怀仁一眼瞧穿姬长风意图，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搭话，反而念了句诗。

一声轰天雷鸣后，雨速更急，打在地上轰隆响，眨眼间，石板上便被雨滴砸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坑。

然而，在广场之外，雨却渐渐小了，水汽迷蒙，宛如仙境。

两处近在咫尺的地方，竟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你...你竟然另有小说！”

姬长风看见他手里的书册，大惊失色：“你用了笔名？”

“哈哈。”

怀仁颔首：“三年来，多亏了师兄的悉心教导，否则我哪能写出两部小说来。”

他又笑嘻嘻的说道：“更要多谢师兄把那些你不愿修行的炼体之法四处乱放。”

姬长风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顿时后悔不迭。

早些年，他一心沉于小说的创作上，对兵院教习王四海赠予他的炼体术《铁躯》并不放在心上，没料到却被怀仁拿了去。

“怀仁，就算你练成了铜皮铁骨，甚至还有书灵可用，那也不可能敌不过老秦！”

姬长风狠狠的说着话，却被怀仁听出了其底气不足：“师兄啊师兄，你当我是一时兴起才来挑战你吗？”

怀仁指着被连绵不断似瀑布的雨水压得动不了的秦歌，轻笑道：“近一月来，《兵器》陆续被许多书店下架，老秦的念力是用一分则少一分，今日又恰逢大雨，天时地利尽归于我，否则我怎敢挑战你这个人称天才的人呢！”

“什么！”

姬长风神色大惊，他自然是知晓自家的状况。

在先前与徐念的战斗中，他之所以用上无赖伎俩，便是想在短时间内拿下徐念，以震慑一众跃跃欲试想要挑战自己的人，免得老秦的念力只出不进。

而这个效果也的确显著。

可他未曾料到，此隐秘之事竟会被怀仁获悉，更成了此人今日挑战自己的凭仗。

眼见着秦歌的身体在雨势之下变得忽明忽暗起来，这乃是念力急剧消耗的表现，姬长风不禁心中大急。

是认输，还是让秦歌继续战斗？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如何深思，他紧咬后槽牙，咽下愤怒，一字一句的说道：“住手吧，我认......”

话说一半，秦歌忽然猛喝一声：“小姬，你闭嘴，我还能打！”

音落，姬长风只觉怀中书册震动，再看那秦歌，浑身金光大涨，本渐虚化的身体也重新凝实，这是在更迅猛的消耗念力。

感受到身上山一般的压力，秦歌顺势半蹲，然后往前一滚，而在他原来所立之处忽起咚的一声闷响，霎时间，地板爆裂，水花四溅，像是有重物砸落。

秦歌毫不迟疑，取下腿上的弩机，对准身后那于大雨中近乎透明的身影扣动了扳机。

七支三寸弩箭连续疾射而出，其速之快，竟超越了雨速，在雨幕中生生划出来一条白线。

“咻！”

弩箭射中秦歌目光捕捉到的人影，但却又像什么都没射中，径直飞了出去，直至势竭落地。

“雨中处处是我，除非你让天不下雨，否则，今日你没有赢的机会。”

大雨中，有人在嬉笑。

这声音仿佛是从每一滴雨珠上传递而来，汇聚在一起，浩浩荡荡，震得姬长风耳溢鲜血。

姬长风忍住喉头的腥甜，抬头见秦歌举起刀，将雨幕斩得唰唰作响，可却无甚效果，甚至又遭看不见的书灵撞飞了出去，他便急得嘶哑大喊：“老秦，别打了，我认输罢！”

“不行！”

秦歌低沉吼道：“若认输，你将再难登人甲！”

《兵器》抖得更加厉害，姬长风怒喝道：“我是主人，我叫你住手便住手。”

“喝——”

大概是雨声浩大，秦歌没有听见他的命令，兀自低喝一声，撕开衣衫，露出来绑在身上的飞刀。

秦歌身上再涌金光，但金光很快消失，他的身体随之变得模糊，但其身上那数不清的飞刀，每一把都散发出了冰冷的气息，这气息，甚至让靠近的雨珠凝结成冰。

“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