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自她三年前入“绿狱”后,便没少使唤苏沫。
人家现在好歹是一派之首,总是找些鸡毛蒜皮的是烦她,似乎不太合适。
罢了!改天还是劝她把掌门之位让出去。
足音渐近,不多时,来人已经站在榻前,见她这副惫懒模样,本来没火也被惹起了火。
苏沫双手抱怀,戏谑道:“蓝姑娘,今日安好啊!”
少女淡淡道:“好。苏掌门好。”
哼,女人!
不待主人招呼,苏掌门便自侧身坐在矮榻上,提起紫砂壶,自斟一杯,仰头饮尽。皓腕上的血玉镯子轻击杯壁,发出泠泠轻响。
看来是有事。
少女这才撂了书卷,也给自己斟茶。伸手,露出腕上一模一样的血玉镯子。
“观左又惹你了?”
“没有。”
“老狐狸那伙人又给你小鞋穿?”
“照你上回说的办了,师叔他们近来消停了不少。”
“那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到底所为何事?”
苏沫搁了茶杯,故作淡然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沧越各派围上玉明巅,欲还三年前那杯喜酒的人情罢了。”
三年前那场婚宴是蓝雅的忌讳。每每蓝雅惹了苏沫不快,苏沫就会故意提起刺她的心。起初蓝雅还能被激得与她干架,如今却只轻松一笑。
不就是来了没给你倒茶么?妮子也忒小气了。
“都过去三年多了才想起来还人情,想必背后某人有所图谋。”
“确如你所料。不过此番,我桑丘的人也去。”
蓝雅没甚反应,仿佛又在听苏沫老生常谈的沧越局势与桑丘内斗。
这丫头是个有野心的主儿,三年来兢兢业业地打理门中事务,就为了“重振桑丘”。此次群雄会猎玉明巅,正是一雪前耻的好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好生无趣。
“发函主事的是怀源城主叶呈及其夫人,蓝诺。”
蓝诺,她的孪生妹妹。
见白衣少女平静如初,苏沫皱眉道:“你可听仔细了?”
“听仔细了,我妹妹为了给我爹报仇,挑起事来要杀我男人,而我的闺中密友你――打算去看热闹。”
苏沫白了她一眼。
“你去也好,何时启程?”
“何谓‘我去也好’?”
“看完热闹回来,记得说与我听。”白衣少女说完便蒙头午睡。
苏沫瞪着眼前这人,气不打一处来。
“蓝雅!但愿你是真的不在意了。”
她撂下一句话便甩袖离开,竹栈桥被人踏出咚咚震响。
客已走远,清风吹得手旁的书卷哗哗翻动,最后停在《逍遥游》这一页。
“逍遥”二字,好不扎眼。
午时的阳光正暖,照得人贪睡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