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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聊斋]学兽医救不了苍生 > 交锋

交锋(1 / 2)

 潜入监牢时,婴宁就着重查看了各处的门锁。虽然牢门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可一路上其他锁头、机关都安然无恙。想来劫狱者还是来自内部,只不过敷衍地掩饰了些许。

婴宁将自己的猜测复述一遍,得意地跷起腿晃了晃:“连我都能猜出来,难道办案的官兵想不到?你那位靠山恐怕来头不小吧,根本就不怕人查。”

驯兽女沉默地撇开脸。她想马车总不能一路不停,车夫总有发现异状的时候。

谁知婴宁将她一搂,很是自来熟地哄道:“来,告诉我他姓什么?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别那么小气嘛。”

驯兽女冷冷地盯着她,婴宁这才反应过来:“哦,说不了话是吧……要不你在我手心里写字?”

这下可好,对方直接闭上眼睛不看她了。

驯兽女靠在角落里坚持装死,一会儿被戳几下,一会儿又被晃一晃,只拼死了不理她。婴宁大概是有些没辙了,过了一会儿才凑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劝说:“真生气啦?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们既然知道象有问题,应该也多少知道些白狐的事吧?你看,我孩子都给它拐跑了,咱们是一边儿的……”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驯兽女不胜其烦,只恨自己没力气抬起胳膊捂住耳朵。

谁知此时车厢竟猛地震颤了一下,两人险些从坐垫上弹出去,就感到马车逐渐停了下来。

驯兽女警觉地睁开眼,却发现婴宁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十分严肃,冲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她努力想听清车外的声响,却只见前面的门帘晃了晃,逐渐有什么液体渗过布料,洇出一道深色的痕迹。驯兽女愣了许久,仿佛受到当头一棒——她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婴宁只觉身边的人忽然挣扎起来,险些挣脱了穴道的压制。她连忙伸手按住对方,看见驯兽女眼中迅速聚起的水光。

连风声都消失了,四周静得出奇。

婴宁耳尖一动,听见什么东西缓缓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四足、体型巨大、喘息很深。

一旁的车帘暗了下去,是那东西从车窗边走过。婴宁吸吸鼻子,心下立刻了然。

糯米,纱布。是狐狸身上的味道。

她一时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原本驯兽女只是计划中微小的一环,谁知道找到她,竟然就直接撞上了最终的答案。婴宁下意识将手伸到身后,从虚空中缓缓抽出一把长刀,刀尖无声地抵住厢壁。

“我们是怎么约定的来着?”不知过了多久,那东西忽然开了口,温和清冽的男声,语带笑意,“在下献给刘大人一头珍贵无比的象,作为回报,他替我杀一个人。”

说着,那笑意忽然变得有些诡谲,巨兽沉重的吐息将絮了棉的车帘都微微吹起:“那可是一条命啊……大火里烧了一整晚,你听见她的惨叫了吗?”

听到一半,婴宁便有些琢磨不过来了。“刘大人”?说来也巧,她倒真认识一个刘大人。

“……钱货两讫了,它与你还有什么干系?”她逼自己快速整理好思绪,用驯兽女的声音试探道,“怎么,你要我们杀的就不是条命了?”

白狐顿了顿,忽然忍俊不禁似的大笑起来。婴宁握紧刀柄,贴在墙上仔细辨认对方的位置,冷汗一路流到下巴尖。

那声音轻飘飘的,从身后的方向逐渐逼近,最终停在刀尖所直的厢壁之外。婴宁听见白狐缓缓靠近了自己,彼此的鼻息只有一墙之隔。

白狐笑够了,似乎有些亲昵地道:“这话实在不适合你,婴宁姑娘。”

婴宁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手中长刀猛地刺透厢壁,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道捅了出去。谁知木板之外却没有任何阻力,她暗骂一声,知道自己没能刺中。

又是一声轻笑,白狐的影子、声音和气息同时消逝无踪。婴宁将刀抽了回来打横护在身前,警惕地四下环顾。驯兽女无助地踢了她一脚,她这才想起为对方解开禁制,拉过人紧紧贴在自己身边。

“别怕,待会儿若能出去,你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婴宁安抚似地摸摸她的背,顺手将一道护身符贴了上去,“千万别出声,等我……”

她话还没说完,忽的头皮一麻,两手便条件反射般将长刀向上挡去。几乎是同一个瞬间,一道人影冲破了车顶,箭矢般地直刺而下,手中不知什么东西和长刀相撞,发出“铛”一声刺耳的巨响。

婴宁大骂一声,只觉得手臂麻得像塞了两斤花椒,两脚也因为撞击而深深下陷,踩破车轴,整辆马车顿时四分五裂。

驯兽女就地一滚,找到最近的一棵大树,飞快地钻到树后藏好。

木刺横飞,婴宁好容易在漫天烟尘中睁开眼,这才看见面前立着一个雪白衣衫、手持短鞭的青年人。

“初次见面,本该正式些,没想到会弄得如此仓促。”白狐笑眯眯地冲她点点头,“真是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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