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们一样,成为我的战士。”白狐循循善诱,“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最不缺勇气的。”
——你最勇敢,最会照顾自己了……是不是?
婴宁怔了怔,面前白狐可憎的脸孔似乎也变得慈悲。
“你……”她喉头一哽,半晌艰难道,“为什么是我?”
“我说了,因为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白狐轻抚她的面颊,“背叛、羞辱、不公平,她们都受够了,你应该懂。”
婴宁用力攥住他手腕,目光灼灼:“那你又是什么货色。”
“要改变的越多,牺牲就越是在所难免。”
“你自己牺牲啊。”婴宁恨道,“你去挨打,你去告官,你去被活活烧死!躲在她们背后,你算什么——”
婴宁的话没能说完,白狐死死攥住了她的咽喉。
“你算什么神仙。”婴宁吐出残破的气声。白狐将她缓缓地提起来,眼中轻蔑混杂着怜爱,简直令人作呕。
“从来都没有‘我’,是‘我们’,还要我说几次?”
婴宁一张脸涨红得吓人,白狐几乎以为她要晕死过去。谁知下一刻她忽然提膝狠狠撞上他下颌,白狐下意识松开手,婴宁则滚落在地,又飞快抡起木椅向他面门袭来!
她为这一击耗尽了仅剩的全部气力,却不想挥了个空。白狐凭空消失在空气之中,只留一句淡淡的:“王朝,或说是所谓世道,又有什么意义呢?希望下次相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婴宁并不想回答。她知道自己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静默半晌,她忽然大步向前,用力推开刑房的大门。
门外站岗的锦衣卫正在偷偷加餐,显然吓了一跳。
婴宁不由分说夺过锦衣卫手中的肉饼,用力塞进嘴里。
那卫士起先还想来抢,显然却不想为个囚犯丢了份,只得鄙夷地看着她狼吞虎咽,将整块干硬的饼子囫囵吞入腹中。
她必须吃得再饱些。
婴宁面颊不受控制地抽动。
她还需要更大的力量。
……
话说白狐虽消失在婴宁面前,却并未离开诏狱。
另一间密闭的刑房之内,少女立在墙边,用手指描摹自己影子的轮廓。
“无聊了?”
听见熟悉的嗓音,少女连忙回过头,又惊又喜:“先生!”
白狐张开怀抱,对方像是想要扑过来,却只是腼腆地立在原地。小赵虽长大抽了条,却因这段时日的伤病显得十分消瘦。然而她似乎并不在意,只忐忑地绞着手指:“我做得好吗?”
“当然。我们就快成功了,都是多亏了你。”
小赵笑起来,脸颊灰扑扑的。
“待得还习惯吗?”
“都好,没想到诏狱里还有新鲜饭菜吃。”
“后日便是最终审讯,供词可千万记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