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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夜间摆渡人 > 第222章 孤身之路、侵蚀的海岸与灯塔初现

第222章 孤身之路、侵蚀的海岸与灯塔初现(1 / 1)

 冰冷的雾气裹挟着盐粒,抽打在夜枭脸上,生疼。耳畔是永无止息的海浪咆哮,脚下是湿滑陡峭、布满了贝壳残骸和滑腻海藻的断裂岩层。他手脚并用,艰难地向下攀爬,每一次落脚都要试探岩石的稳固,湿透的作战服紧贴着皮肤,带走体温,只有胸口铭文碎片传来的温热和安全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保持清醒和方向。

脑海中的路径信息清晰而冰冷:沿着这条被称为“裂鳍小道”的古老断裂带向下约两百米,可以抵达一片相对隐蔽的卵石滩。从那里沿海岸线向北徒步三公里,绕过一片被称为“哭泣者礁群”的危险水域,就能抵达目标岬角的根部。灯塔的主体结构,有三分之二嵌入在岬角的山体内部,只有顶部的信号塔部分可能露出海面,但也被浓雾和特殊的光学遮蔽场掩盖。

攀爬是纯粹体力与意志的考验。下方海浪拍打岩石的巨响如同巨兽的呼吸,震得人耳膜发胀。冰冷的咸涩海水不时被狂风吹成水雾,泼洒上来,让本就湿滑的岩壁更加难以下脚。夜枭不敢向下看,那翻滚的、墨绿色的、泛着白沫的海水仿佛深渊巨口。他只能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凸起和裂缝上,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缝里塞满了湿滑的苔藓和泥沙。

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传来了坚实的触感——是大小不一的、被海水打磨得光滑圆润的卵石。他瘫坐在卵石滩边缘,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大口喘息,肺里火辣辣地疼,肌肉因为长时间紧绷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夜枭立刻检查装备。电磁步枪还在,但弹药只剩两个半弹匣。近战匕首完好。铭文碎片和钥匙贴身存放,模型挂坠在怀中,密封匣在贴身的内袋。应急食物和水所剩不多。照明设备电力尚可。铁面给的急救包和能量电池是珍贵的补充。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脚,辨认了一下方向。卵石滩向北延伸,隐入浓雾之中。按照路径信息,他需要贴着崖壁根部前进,避开不时涌上滩头的海浪。

孤身上路,周围的寂静被无限放大。只有海浪的咆哮、风声的呜咽,以及自己踩着卵石发出的单调声响。铁面那边的枪声早已听不见,海面上的爆炸声也似乎平息了,或者被距离和地形阻挡。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这片被诅咒的海岸和前方未知的命运。

孤独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来。但他很快甩了甩头,将这些情绪压下去。他没时间软弱。铭文碎片稳定的光芒是唯一的同伴,脑海中清晰的路径是唯一的目标。

卵石滩并不好走,石头湿滑,大小不一,深一脚浅一脚。有时需要涉过没过脚踝的冰冷海水。雾气依旧浓重,能见度不超过二十米。夜枭不得不频繁对照脑海中的路径图,并警惕地观察四周。锈蚀海岸的威胁,绝不止于混沌之牙和深渊潜行者。

果然,在走了大约一公里后,危险悄然而至。

前方的卵石滩上,出现了一些不自然的隆起。起初夜枭以为是海浪冲上来的海藻团或垃圾,但铭文碎片传来的温热感突然增强了一丝,带着警告的意味。他立刻停下脚步,端起枪,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靠近了才发现,那些“隆起”是某种灰白色、半透明、如同巨大肉冻般的生物。它们静静地附着在卵石上,随着海水的冲刷微微蠕动,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神经束般的暗红色纹路。当夜枭的脚踏入它们附近三米范围时,最近的一团“肉冻”猛地一颤,表面裂开数道缝隙,露出里面层层叠叠、布满利齿的环形口器,同时伸出数条黏糊糊的、顶端带着吸盘的触手,闪电般卷向他的脚踝!

夜枭早有警惕,猛地向后跳开,同时扣动扳机!电磁步枪的子弹打在“肉冻”身上,噗噗作响,打出一个个碗口大的窟窿,流出腥臭的、暗绿色的粘稠体液。但那生物仿佛没有痛觉,更多的触手从其他“肉冻”中伸出,交织成一张大网,向他罩来!同时,它们发出一种高频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嘶嘶声。

是“蚀骨水母”!一种栖息在锈蚀海岸潮间带的变异生物,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和神经毒性,喜欢群体捕食!

夜枭一边后退,一边连续射击,但子弹对这些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生物伤害有限,除非击中疑似核心的暗红色神经丛。然而它们数量不少,移动速度虽然不快,但触手覆盖范围很广。更麻烦的是,它们的嘶嘶声似乎有吸引同类的作用,远处雾气中,又传来了类似的蠕动声和嘶嘶声!

不能缠斗!夜枭果断放弃直线前进,向着左侧一块较高的礁石冲去,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蚀骨水母的触手在礁石下徒劳地挥舞,无法触及高处。但礁石上也并不安全,覆盖着一层滑腻的、带着荧光的苔藓,空气中有淡淡的甜腥气——是那种能产生致幻孢子的真菌!

夜枭屏住呼吸,小心地沿着礁石顶部向另一侧移动。铭文碎片的光芒似乎能一定程度上驱散靠近的孢子雾气。他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然而,就在他跳到另一块礁石上时,异变再生!脚下的礁石突然“活”了过来!岩石表面裂开,露出下面暗红色的、搏动着的肉质,数条粗壮有力、覆盖着骨刺的触手猛地弹出,如同捕兽夹般合拢,要将他拦腰夹断!

是拟态礁石蟹!一种更加狡猾危险的捕食者!

危急关头,夜枭爆发出全部潜能,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地一扭,险险避开了触手的合击,但小腿还是被骨刺划开一道血口,火辣辣地疼。他重重摔在旁边的卵石滩上,顾不上疼痛,连滚数圈,躲开了礁石蟹紧随而来的第二次拍击。

电磁步枪在摔倒时脱手,掉在几米外。夜枭来不及去捡,那巨大的、如同挖掘机铲斗般的螯肢已经砸落!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在螯肢合拢的瞬间,将匕首狠狠刺入其关节处的软组织,同时身体向侧方翻滚!

“吱——!”拟态礁石蟹发出一声尖锐痛苦的嘶鸣,螯肢的动作一滞。夜枭抓住这瞬间的机会,扑向自己的电磁步枪,抓起,转身,对着那因为疼痛而暴露出的、螯肢根部下方一块相对柔软、颜色略浅的甲壳区域,将剩下的半个弹匣全部倾泻出去!

噗噗噗噗!暗绿色的汁液和甲壳碎片四溅!礁石蟹的嘶鸣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夜枭瘫坐在地,剧烈喘息,冷汗混合着海水浸透了内衣。小腿的伤口不算深,但血流不止,而且被那种骨刺所伤,不知道有没有毒或污染。他快速用急救包里的止血带和消毒喷雾处理伤口,又注射了一针广谱抗毒血清(希望有用)。

环顾四周,蚀骨水母似乎被刚才的战斗惊动,缓缓向这边蠕动,但速度很慢。远处还有其他可疑的动静。不能再耽搁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匕首,检查了一下电磁步枪,只剩最后一个满弹匣了。他不敢再走容易埋伏的卵石滩,目光投向旁边更加陡峭、但看起来没有明显生物附着的岩壁。路径图显示,贴着岩壁有一条被海水侵蚀出的、时断时续的窄道,虽然难走,但可能更安全。

接下来的路途更加艰难。窄道最宽处不足半米,脚下是湿滑的岩石和不时涌上来的海水,需要时刻保持平衡,精神高度集中。铭文碎片成了最好的预警器,每当靠近潜在威胁(如隐藏在岩缝中的毒虫、带有腐蚀性的苔藓区域),它都会微微发热示警。夜枭不得不放慢速度,如履薄冰。

体力和精力在飞速消耗。食物和水需要精打细算。孤独、疲惫、伤痛,以及对前方未知的焦虑,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他只能反复回想母亲、沈砚、小雨,回想铁面、灵狐他们的信任和牺牲,用这些影像和情感,支撑着自己一步步向前。

海雾似乎永无尽头,只有海浪声永恒不变。时间再次变得模糊,只有肌肉的酸痛和越来越沉重的脚步,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正在逼近。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考虑是否找个稍微安全的地方短暂休息时,前方的雾气,似乎……变淡了一些?

不,不是变淡。是雾气中,开始掺杂进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稳定的、柔和的白色光芒。那光芒仿佛拥有某种奇特的穿透力,虽然微弱,却能在浓雾中开辟出一小片相对清晰的视野。

同时,胸口的铭文碎片骤然变得滚烫!不是警告的温热,而是一种强烈的、充满激动和共鸣的灼热!脑海中的路径图,终点标志疯狂闪烁!钥匙在口袋中轻轻震动,与铭文碎片,与那远处白光的源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夜枭精神一振,疲惫感似乎被驱散了不少。他加快脚步,沿着窄道向前。白光越来越清晰,雾气的阻隔越来越弱。脚下的岩壁开始出现明显的人工修整痕迹,铺设着防滑的金属网格(虽然锈蚀严重),甚至能看到嵌入墙壁的、早已熄灭的古老照明灯具。

终于,在绕过一块巨大的、如同鹰喙般突出的礁石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雾气在这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排斥在外,形成了一个半径约百米的、相对清晰的半圆形空间。空间的中心,正是那座在无数资料和传说中被提及的——灯塔。

但它并非夜枭想象中的、高高耸立在海岬之巅的传统灯塔。它更像是一座从山体中生长出来的、宏伟而诡异的巨大建筑。基座是深灰色的、与山岩融为一体的强化合金结构,布满了粗大的管道接口和维修通道。建筑主体呈流线型向上收拢,表面覆盖着某种哑光的、带有细密能量回路的深蓝色装甲板,许多地方已经破损脱落,露出下面锈蚀的骨架。在建筑大约三分之二的高度,装甲板向四周展开,形成一个环形的平台,平台边缘有断裂的栏杆和疑似武器基座的残骸。而在建筑的顶端,并非巨大的透镜,而是一个复杂的、如同多棱水晶簇般的几何结构,此刻,那柔和而稳定的白色光芒,正从这“水晶簇”的核心缓缓散发出来,穿透浓雾,射向未知的远方。

这座“灯塔”,静静地矗立在岬角根部延伸出来的一块巨大礁盘上,三面环海,惊涛不断拍打着它坚固的基座,溅起数十米高的白色浪花。它沉默、古老、破损,却依然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跨越了无尽岁月的威严与神秘。那光芒并不明亮,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仿佛混乱世界中的一座秩序孤岛。

夜枭站在窄道的尽头,望着这座追寻已久的建筑,心中百感交集。激动、敬畏、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这里埋藏着母亲牺牲的真相,埋藏着“阿赖耶识”计划的终极秘密,也可能埋藏着治愈沈砚、甚至对抗混沌侵蚀的关键。

但这里同样也是“混沌之牙”邪教疯狂追寻的“神之阶梯”,是混沌污染周期性泄露的源头,是陈启明口中那场灾难性实验的核心。

希望与毁灭,救赎与疯狂,如同一体两面,共存于这座沉默的钢铁巨塔之中。

夜枭深吸一口口咸腥冰冷的空气,紧了紧手中的电磁步枪(尽管知道面对这种层级的遗迹,这把枪可能作用有限),又摸了摸胸口滚烫的铭文碎片和冰冷的钥匙。

没有退路了。

他迈开脚步,踏入了那被灯塔微光笼罩的、相对清晰的区域,走向那座仿佛沉睡了无数纪元、此刻正等待来客将其唤醒——或再次拖入深渊的——

古老遗迹。

通往灯塔基座的,是一座早已锈蚀断裂的金属栈桥残骸,只有几根扭曲的钢梁还连接着礁盘。下方是咆哮的海水与嶙峋的暗礁。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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