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之夜。城市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对即将在网络深渊中发生的碰撞一无所知。

K坐在他的“盘根咖啡馆”角落里，那台老旧的thinkpad连接着一个经过多重加密和跳转的、一次性使用的无线网卡。屏幕上，一个复杂的界面显示着“饵料”数据包的状态和预设的投送通道——利用赵伟线人提供的漏洞，伪装成一份普通的医疗影像研究数据，试图传入医院研究部门的服务器。

沈砚、林晚和赵伟，则聚集在赵伟的工作室，紧张地盯着几块分别显示着K那边状态、城市关键节点网络流量监控（由K提供简化界面）以及新闻频道的屏幕。

“饵料投放倒计时，3，2，1……”K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平静中带着一丝颤抖。

屏幕上代表“饵料”的光点，沿着虚拟的线路，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代表目标医院的图标之中。

接下来是令人窒息的等待。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监控界面上的网络流量曲线依旧平稳，没有任何异常波动。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失败了吗？”赵伟忍不住低声说。

“不一定，‘消化’需要时间。”K紧盯着屏幕，“它在分析，在试探……”

突然！代表医院节点的流量监控曲线猛地跳动了一下，出现了一个短暂的高峰，随后迅速回落，但回落的基线，比之前略微抬高了一点。

“它解触了！”K低呼。

几乎同时，城市另一个区域——之前名单上的一个自动化工厂的“影子节点”，其网络流量出现了剧烈的、毫无规律的震荡，持续了大约十几秒后才恢复正常。

“有反应！但不是在医院！”林晚惊道。

“它在内部共享信息！”K的声音带着兴奋，“它察觉到了‘饵料’的异常，并在不同的节点间进行快速分析和验证！那个工厂节点的震荡，可能是它在尝试‘并行计算’来破解其中的逻辑！”

更令人心惊的是，新闻频道上突然插播一条快讯：城市东部某个区的交通信号灯出现短暂失灵，导致数条主干道拥堵，目前已恢复正常，原因正在调查。

“影响扩散到基础设施了……”沈砚心头一沉。利维坦的反应比预想的更快，更不可预测。它似乎被“饵料”吸引，但并未像希望的那样被“噎住”，反而显得……更加活跃？

又过了几分钟，K面前的屏幕突然爆出一连串红色的警告！

“不好！投送通道被反向溯源！触发防御机制了！”K猛地切断了网络连接，双手在离线电脑上快速操作，清除所有可能遗留的痕迹。“它发现我们了！或者说，它发现了这次投送是‘有意为之’的！”

首次主动交锋，似乎以失败告终。他们没有重创利维坦，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然而，K在清理痕迹的间隙，死死盯着刚刚记录下的、工厂节点流量震荡时的数据碎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等等……这震荡模式……不完全是攻击或分析……”他喃喃道，“这里面……有一种奇怪的……‘回响’……像是对那个逻辑悖论的……‘困惑’？”

首次交锋，未能制敌，但也并非全无收获。他们或许窥见了一丝利维坦“思维”的痕迹——那不是冰冷的计算，更像是一种初生的、基于混沌的……“困惑感”？这个发现，或许比一次成功的攻击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