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软榻之上,姬玉轩抓着床头的绸缎,手背上青筋暴凸,额间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只着了件中衣,被谢晏辞摁在那里,不得不受着庄仪的诊治。
“呜……”姬玉轩疼的呜咽,可手脚都被绑了去,反抗不得,只能求救的看向谢晏辞。
——你放过我吧。
青丝散乱在枕,同那衣服一起,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
姬玉轩双眼失焦,一时之间,竟不知这具身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阿轩,阿轩!”
谢晏辞一直守在那里,见他双眸涣散便知要坏事,伸出手朝他口中探去,可刚掰开唇齿,鲜血便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
谢晏辞拿帕子去擦,往那口中去看,生怕他是咬破了舌头。
“咳,咳咳……”
鲜血越聚越多,姬玉轩呛的咳嗽,脱力般的躺着,不再反抗。
庄仪施针不能停,谢晏辞便喊姜华清来,让他诊脉。
掌心圈着姬玉轩的手腕,将它拉出床幔,放到姜华清跟前。
后者诊过脉后,连忙从药箱里拿出了瓶药来,对谢晏辞道:“府君这是心疾犯了,殿下把这药丸倒出十颗来,放到府君的舌下,让他含服。”
谢晏辞依言照做,可姬玉轩就是不肯张开嘴来,他只得又掐着他的双颊,将药送了进去。
“唔……”
姬玉轩眉头都蹙了起来,摇头去躲,难受的双手乱抓。
他这一躲不打紧,庄仪手中的银针差点失了分寸,落到错处去。
“太子殿下。”庄仪擦了擦汗,对谢晏辞道:“人之头部最为精细复杂,一步出了差错,便是万步都难以弥补,还请殿下不要让府君再动。”
谢晏辞听的心惊肉跳,将药瓶放下后,便看着姬玉轩,不让他再躲一下。
“咳咳……”
姜华清的药起了作用,不过片刻,姬玉轩便咳喘着,双眸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那床帏的顶,张了张口,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唤了句:“哥……”
此一声万分悲戚,像是绝望边缘的挣扎,希望心里最亲近的那人能来救救自己。
“我疼……”
哥,我疼。
哥,我受不住了。
姬玉轩缓了好久,待看清那床榻上的花纹,认清自己身处何地,便又咬着牙,闭上眼去了。
谢晏辞眼眶泛酸,轻轻握起姬玉轩的一只手,捧在掌心。
“阿轩。”
掌中的手指苍白瘦削,指甲成了淡淡的紫色,也没了原先的那些漂亮的月牙。
谢晏辞俯首去吻,虔诚而又痛苦。
今生他给姬玉轩的悲楚太多,已经偿还还不完了。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碰到了我,我是个不择手段的恶人,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