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陵叹了一口气，朝着与内侍的路线截然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他不满于萧恪的做法，然而他并不打算做什么。

萧氏皇族这一对父子都是人才，无论是修为还是其他方面，都足以让整片大陆上绝大多数人惧怕。

屈陵算是半个大多数人，而萧恪所针对的那个，应该也是大多数人，不过看起来他并不如此认为。

“姓萧的都是人才。”屈陵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赞誉。

······

皇后亲自为齐国长公主斟了一杯茶。

茶叶是最上尖儿南海烟雾敛， 煮茶的水是红梅上一层薄薄的雪。

皇后的表情，举动无一不在表现出对于齐国长公主的恭敬，即使她的心里对齐国长公主的所住所为有一些不满。

“皇姐久在西陵修道，都有些生疏了呢。”

皇后露出了一个普通的妇人遇见就别亲人时的笑容。

齐国长公主看了皇后一眼，并不觉得如何的受用。

她只皱着眉说道：“当日父皇要我在西陵修道，我自无法时常回来。”

“皇姐天资过人，在西陵必定大有可为。”

齐国长公主听了皇后的话，心里并不舒坦。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齐国长公主早不如当年年轻气盛。

她只是喝了一口茶，又对皇后说道：“大道无边，倒是与家人生疏了。”

“皇姐如今好容易才回来，可要多待些时日。”皇后的语气殷勤而诚恳，正好掌握在了那种不会让人感到厌恶的地方。

齐国长公主想了想，说道“如今，也好。”

齐国长公主很清楚西陵祭司如今的状态。

西陵很危险，屈陵也很危险。

即使西陵祭司一定会用一些手段限制住屈陵，屈陵仍旧十分的危险。

“章蕙可还好？”齐国长公主忽然问了一句。

在这些侄子、侄女之中，齐国长公主最喜欢的当属章蕙公主。

大概是总能从章蕙公主的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齐国长公主每每都会对章蕙公主关心有加。

“章蕙很好，很要强，如今正潜心修炼。”皇后提起这个女儿也是带着笑容的。

比起与她并不亲切的长女安乐公主，事事要她关心的太子，浑身一股阴森气息的二皇子以及似乎没什么头脑的三皇子，皇后对这个小女儿十分的满意。

“章蕙一直都是好姑娘。”齐国长公主听了皇后的话，对这个侄女的表现也异常的满意。

这样很好。

齐国长公主又喝了一口茶。

萧恪的兄弟姐妹当中，齐国长公主以及梁王无疑是最怨恨昭帝的。

二者一个天资过人，一个是嫡长子。

而昭帝为了给萧恪铺路，将一个人早早地送到了西陵，将一个人早早地安排远离了权力的中心，还不忘让人监视他。

梁王如今难以回靖陵，不必多说，而齐国长公主人就在西陵，每每想到此时，心中难免怨恨横生。

她怨恨昭帝的偏心，也怨恨这萧恪。

唯独章蕙公主，与她性格相似，经历也相似。

齐国长公主总是生出一些怜爱的心思。

皇后知道当年昭帝所为，也就理所应当的知道了齐国长公主的心思。

皇后在心里是不喜欢齐国长公主的，至少她今日之事就很可能为自己带来麻烦。

但是她又不能与齐国长公主翻脸。

齐国长公主是西陵长巫，天资过人，修为也过人。

如今皇室与西陵的关系固然不好说，但是齐国长公主始终都是燕朝的长公主，萧恪的亲妹妹，昭帝的小女儿。

只要长公主在西陵一日，西陵就很难与皇室撕破脸。

皇后知道萧恪并不在意西陵，他想兵围西陵也就兵围西陵。

可到底皇位不是一件随心所欲的事。

齐国长公主是否是一大助力难说，但是皇后很清楚，至少齐国长公主可以做一个验证。

如若萧恪真的想要废了储君，指婚给太子之后必定会剪除太子羽翼——比如说与西陵有关，又与皇后交好的齐国长公主。

皇后并不喜欢猜测萧恪的心思，但是她至少要知道萧恪是否喜欢这个太子。

皇后并不在意究竟是自己的哪个儿子夺取皇位，只要不是那个来路不明的萧玉致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