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的最底端就是萧玉致的天灵盖。
萧玉致的眉头微微蹙起,绵密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面渗了出来。
一种像是要搅碎了他的五脏六腑,敲碎了他的骨头的痛苦蔓延到了他的每一处神经。
很疼,非常的疼。
萧玉致甚至有一种自己的经脉要被切碎了错觉。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
萧玉致倒在地上,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已经有了抽搐的势头。
原本漩涡一般的真元收到了惊吓一般的向着四周逃窜。萧玉致眼睁睁的看着真元逸散却因为痛苦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修炼到生前的境界并非是什么难事。真正困难的是他每一次修炼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而这具仅仅六岁的肉身根本无法克服因痛苦而引发的本能。
萧玉致像是濒死的离开水的鱼一样的挣扎。
此时的他像是有上千道钢针从内里不断地刺中他,又像是有上千把钢刀从外面不断地凌迟他。
萧玉致很想嘲笑自己即使到了现在仍旧能想到一种比喻,他却已经没有了自嘲的力气。
寒风吹开外面的窗户,灌进了房间。
冷风与热汗撞击到了一起让萧玉致在痛苦之余开始感受到了一股刻骨的寒冷。
寒冷更像是刀子,让萧玉致平添了一种凛冽的疼痛。
他的意识不断地涣散,却因为这样的痛苦而没有办法彻底的昏迷。
痛苦与昏沉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交错,变成一种像是酷刑一样的状态。
萧玉致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在意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解脱了。
窗外一枝红萼正放,骨朵如血星星点点。
一阵轻微的踏雪声由远及近。
房门再一次打开,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秋水眉,狐狸眼,小脸蛋的青衣女子。
女子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脸上全无年轻的气息。形色衰垂,如将行就木一般。
她的目光落到昏迷在第的萧玉致身上,秋水眉轻轻地挑起,显然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些联系的神色。
女子缓步走到萧玉致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发烧了。”
她转过头看向平国公夫人,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无论他是父皇与谁的孩子,将来都是嘉贵妃的儿子。你就是如此照看你的外甥的?”
平国公夫人低下头,颤抖着说道:“安乐公主恕罪。”
女子不曾见过萧玉致的怪异模样,只当平国公夫人是心虚了,于是脸色越加的不好。
“如今父皇已经打算接他回去,你既不喜欢,日后也就不必看了。”
安乐公主让身边的侍女为萧玉致裹紧了狐裘,抱着他抬脚就走。
平国公夫人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手中的烫人山芋也给了别人。她连安乐公主话里的意思也不曾琢磨,只长出一口气觉得浑身轻松。
安乐公主捋了一下萧玉致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抱着他上了软轿。
这孩子的模样与她的父皇极为相似,只是听说天生痴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