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张屠户气得一把扯下头顶的毡帽,狠狠摔在地上,帽子滚了几圈沾满了泥污。
他掐着腰,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阴冷狠毒,死死咬牙盯着远处,血腥味在舌尖散开。
他现在是真想把刘招娣那个贱女人拖走一刀砍头,然后把她四肢拆解下来剁碎喂猪……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暴戾和杀意瞬间被压了下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不行,不能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因这点小事打草惊蛇。
另一边,林文洲背着姜念鱼在巷子里疾行,脚步轻快而稳健。
晚风掠过耳畔,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姜念鱼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背上,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文洲,你累不累?”跑了约莫两里地,姜念鱼轻轻拍了拍林文洲的肩膀,小声问道,“要不,把我放下来自己跑吧?”
自己毕竟是个成年人,体重不轻,别累到林文洲后续跑不动。
林文洲脚步不停,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疲惫:“没事,你轻。”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掌托着姜念鱼的大腿往上掂了掂,让她靠得更稳,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抓稳了,快到了。”
姜念鱼抿了抿唇,见林文洲气息平稳,没有大喘气,于是不再说话,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她敢确定自己在张屠户有所察觉,停止动作转头前就躲掉了,在此期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张屠户怎么那么笃定墙头有人?
“他好像对人的视线特别敏感。”姜念鱼疑惑地喃喃自语。
林文洲脚步不停,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说?”
“就是一种感觉。”
姜念鱼皱眉:“他好像没怎么犹豫就锁定了我的位置,而且这好像也不是他家……”
原主陪着家里人送过二姐出嫁,张屠户家也在村里头,距离这里很远,他平白无故租或者买这么远这么偏僻的房子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猛地抬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他名字有问题!”
“他说他叫张三,但姜建国每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都没反应,后来姜建国就不叫他全名了,都是贤婿女婿之类的叫。”
如果是真名,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名字那么陌生呢?
林文洲背着她拐进一条熟悉的巷子,家门口的路灯隐约可见。
“这确实奇怪。”他沉声道。
而且姜二丫这条线也很奇怪,记忆里她开朗温柔,跟村里的一个小伙子相知相爱,约定好秋收后结婚。
但自从张屠户出现,对她示爱被拒后,那小伙子某天上山捡柴火,突然失踪,几天后村民在山脚下发现了他的尸体,并不完整,东一块西一块零零碎碎,村里老人都说他是遇见野狼了,被吃的。
姜二丫经此一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变得沉默寡言,整天呆呆地坐在院子里,没过多久就突然嫁给了张屠户,成了现在这副麻木的木头人模样。
“我怀疑二姐被他威胁。”姜念鱼的声音有些发颤,“张屠户卖死猪肉,绝对不止是投机倒把那么简单,他背后说不定还藏着更吓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