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清直接脱口而出说道:“岚羽泽!你忘了当初师尊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居然效仿蛊阴派那群小人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现在跟他们有什么两样!”
岚羽泽捏紧手腕,扬起一股罡风掀到徐若清身上:“闭嘴!”
应山放出长剑与岚羽泽的罡风对上,空旷的室内发出啸响:“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师尊已经死了两百年了,你还想让他醒来吗?”
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岚羽泽的逆鳞,他眉头抽动了一下,反驳道:“师尊没有死!”
乌铭劝阻道:“岚师弟,尽管你再不愿接受,师尊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你却擅自困住师尊的灵识养着——”
“师尊他会回来的,他说过的!”岚羽泽打断他,随后垂下脸,再一次强调:“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要等着他。”
应山深吸了一口气:“你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强行扣着他的灵识,干着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口口声声说着早就死了的人会回来,我看你是真疯了!”
静姝也劝阻他:“若是师尊知道你用人来炼药去养他的灵识,他会怎么想?他会甘愿以这样的方式活着吗?”
岚羽泽抬了抬眉,强压怒气道:“你们来这就是对我说教的?”
乌铭道:“我们不能再让你这么困着师尊的灵识不放了,这对你以及对师尊,都不是件好事。”
“如果师尊现在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恨你的!”徐若清骂道。
“我让你闭嘴!”岚羽泽突然暴怒,他隔空掐住徐若清的脖子,重重地喘着气。
他等了这么些年,一直在苦苦支撑着,极度的失落和无力感无时无刻不在包裹着他。
每天睁开眼时,都在想着师尊能不能回来,而每一天都是落空的,两百多年过去,他甚至连每天幻想都觉得是件奢侈!
他一字一句道:“恨我…… 他最好恨我,恨到亲自来找我!”
乌铭还在劝说他:“师尊从没有恨过你,这是他曾亲口对我说的。你就当是为了他好,放弃这些念头吧。”
听着乌铭的话,岚羽泽的眼眶又忍不住泛酸起来,他当然知道,若是师尊真的恨他讨厌他,又怎么会在那时拼尽全力去救他,让他逃走……
可偏偏就是这样,才更让他整个心、整个人都煎熬不已。
他宁愿师尊恨他,也不要如今这般,连对他说讨好的话都说不了,只能憋着满腔苦楚,无处发泄。
甚至恨他还能让他好受一点。
他睁开眼,眼里泛着血丝,执拗道:“只要师尊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把他带回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应山骂道:“疯了,死了的人怎么会活着?他往哪活着?”
可即便他们好说歹说,岚羽泽依旧没有任何动摇的想法。
这时乌铭也意识到,无论他们再说什么岚羽泽恐怕也不会再听的,他完全就是仅靠着自己的那一腔执念在做事,根本不听人劝告。
“胡说!师尊就是恨他的!”徐若清脖子被掐得通红,他气急败坏地冲岚羽泽喊:“师尊可不是恨你吗!他根本就不想看见你!你还上赶着烦他干什么?当初师尊从你那回来,我们问起你时可知师尊是个什么态度?他说‘别提他了’你问静姝是不是这么说过!
你这么上赶着装模作样,可实际师尊却压根就不想见你,你何必烦他,就算他活着,那他也该在九天之外潇洒,你又何必招惹他!”
显然这些话再次刺痛了岚羽泽,他眼皮重重跳着,怒火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徐若清!”
魔气在整个魔宫内翻涌,掀起的寒冰犹如利刃般划过人的耳畔,这下其余人不得不提剑迎战。
坚硬的墙壁被胡乱的攻击划的破烂不堪,脚下的地面也被震得裂开,殿内的其余装饰物更是碎了一地。
“你以为师尊离了你就过不好吗?师尊离了你就像鸟离了笼子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全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让你闭嘴你听不见吗?”岚羽泽像是突然受不了了似的,扬起魔气就朝他们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一团团火光烧在脚边,把人逼得后退了又退。
一道重击毫不犹豫地打在徐若清身上,剑刃被爆力弹开,他的额间一痛,眼睛被糊了满血。
乌铭也受不了岚羽泽如此折腾着发脾气,只能劝阻徐若清:“你别再刺激他了!”
徐若清摸着自己额头的血痕,更是忍不了火上浇油:“我为何不能说!他把我们打成这样,他就该吗?人死就该放下,他这样要死要活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他对得起谁?对得起我们这些为他好的师兄弟吗!师尊若是在世,又怎会让他这么对我?”
“你但凡真的考虑师尊,你就不该这么自私!”这一句是单独对着岚羽泽说的。
静姝知道徐若清哪怕平日里人怂,但他反倒是几个人中在许多事上最拎得清的那个。
她嘴又难言,“但你也不必非说得那么难听了... ...”
“我为何不能说得那么难听?他说师尊会回来师尊就会回来?师尊若是能回来,还用得他守上两百年!”
徐若清张牙舞爪地挥着手,情不自禁道:“况且都两百年了,就算是死了老婆也该放下了吧?你何必呢?”
原本紧张焦灼的气氛在徐若清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突然就变安静了。
“……”三人齐齐脸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