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月低头应了,只好将满心的疑惑都给咽了下去。
时至子时,琉璃宫中的宫灯早就已经灭的差不多了,屋里明明灭灭的灯光只有淡淡的息火,空气中有着香薰弥漫的味道。
洛幽雨便未曾睡去过,此刻更是倏地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
她的手腕上戴着的红豆镯哗啦一响,吓得她立马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往随月的偏室看了一眼,见随月只翻了个身,睡得还很熟,立马放下心来。
洛幽雨可是刻意等到了这个时辰,此刻泛着困,心道那楚陆河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时间段。
心中叹息一声,洛幽雨站起身来,往两人约定好的地方去了。
明月高悬,皇城在一片寂静中,有几分诡异。
洛幽雨尚未到达目的地,便看到有一抹亮色身影站在廊旁的小道上,手中举着一个灯笼,来来回回的踱步。
她深吸了一口气,酝酿好了自己的情绪,才往楚陆河的方向去了。
手上戴着的红豆镯此刻被她放开,碰撞出清脆的哗啦声音。
“幽雨……”楚陆河许是听到了红豆的声音,转过身来,深情的望向她。
洛幽雨同样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道:“陆河哥,许久未曾相见了。”
楚陆河上前一步,猛地一下握住她的双手,似有千言万语都淹没口中,半晌之后方才道:“十年生死两茫茫,莫思量,自难忘。”
洛幽雨一边觉得自己心里冒酸泡,一边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深情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道:“陆河哥,我从未想过,等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却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楚陆河长叹一声,道:“幽雨,你当时为何要同意入了这深宫之中……”
洛幽雨苦笑一声,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了。现在还不到说那些话的时候,毕竟她和他这是重逢后第一次以这种身份单独相处,如果马上就提出她怀疑秦言鱼的话,恐怕会让楚陆河怀疑到自己身上。
毕竟挑拨离间什么的,谁都会。
于是洛幽雨不过摇头笑了笑,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笑道:“陆河哥,我本以为你不会再理会我,孰料你也……”
“如何能忘?”楚陆河摇头叹道,“你我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当年若不是我随我爹去了边疆,恐怕早已成婚,如何会落得这般结果……”
“其实……”洛幽雨摇头一笑,“其实我知道,最好的结果是我们互不干扰,可我等来等去,却又始终是舍不得你啊……”
“我懂……”楚陆河颔首道,“我又何尝不是舍不下你?幽雨,你我二人本就是一对,此刻再在一起,于情又有何不可?”
洛幽雨却将自己的双手收了回去,矜持无比的开口:“陆河哥,我们……还是就见着最后一面了吧。”
洛幽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见那楚陆河要说到下一句去,立马转过了身,背对着他,道:“陆河哥,以后……若有机会,再相见吧。”
楚陆河伸出去的手只拉到了她的一片裙角。
洛幽雨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尽头,再也寻不到了。
洛幽雨自然不是真的不再与楚陆河见面了,只是这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她已经想好了,这楚陆河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指不定第二日这个时辰还会来同样的地方等她,而她要做的,就是去“偶遇。”。
果不其然,第二日洛幽雨补了一天的觉,到了半夜又一个人溜达到了两人昨夜约定好的地方。
她先是听到了一阵箫声悠扬而来,心中顿时暗骂几声,真是不知道说这人傻好还是装逼好,大晚上的吹箫,还真是不怕把皇上给引过来啊……
幸好那秦子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洛幽雨在心底摇了摇头,这才往楚陆河的方向走去。
“陆河哥……”略带了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响起来,让楚陆河的箫声猛地一顿。
他飞快的扭过头,看向洛幽雨,站起身来,感慨道:“幽雨,你竟……”
“我……”洛幽雨神情复杂的垂下头去,半晌后才苦笑一声,道,“我只是有些难以忘记昨夜与你的相见,便过来转转,孰料却又看见你在这里……”
楚陆河笑了声,道:“你可带了树叶子?”
树叶子?这不就是她们两人的定情信物么?
记得当年就是洛幽雨靠着一个树叶与楚陆河定了情,两人这才回去跟自家父母说了,结了亲的。
好巧不巧,洛幽雨还真就是带着在身上。
她心中有几分犹豫自己应不应该如此大张旗鼓的和楚陆河合奏,想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笑道:“陆河哥却还记得这叶子呢?”
楚陆河立马颔首道:“已是许久未曾与你合奏过一曲了。”
洛幽雨将那树叶子取出来,往自己的嘴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