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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雪很大,宁黛不太出门,不过扒着窗户看看雪景也挺好的。
异地恋一样,每天跟晏月打视频,宁黛天马行空地想,要是大学谈恋爱会不会跟现在一样?在宿舍打电话什么的?
她这么说,晏月沉吟道:“差不多吧,以前跟我同宿舍的人经常拿着手机电脑去阳台,打很久的电话。”
“N城刮风的时候挺冷的,我有时候撞见就会想,爱情跟暖宝宝一样。”
屏幕里的宁黛笑了,晏月看着相距千里的她,眉眼也流露出笑。他说:“现在我觉得,可能不是暖宝宝的缘故。那种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感觉,确实会让人沉浸其中。”
*
周六这日,离宁黛回去也没几天了,晏月忽然打来电话,说晚上就落地C城,问她今晚的安排。
宁黛握着手机,很惊讶地看了眼窗外:“你来了?不是说今年很忙吗。”
“很幸运,今年的事情都很流畅地过完了,我休假了。”他说。
宁黛轻轻笑了:“可是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啊?这么来回不麻烦吗。”
“不行,等不了了。”他说,“一刻都等不了了,我今晚就到,不用出来接我,我直接到你那去。”
宁黛说行吧,挂断电话,心情明媚地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天空,唇角轻扬。
虽说不用她去接,宁黛收到他[落地了,出发了]的消息时就翻出衣服摆在那了,他再发来[马上就到了]时,宁黛就换好衣服,拿上手机出去了。
别墅区的地面上积雪早已被扫净,但树枝和路灯上仍渐渐堆满了雪。雪还在下。
天色已晚,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走入路灯下。
宁黛立在原地,那人手插在兜里,围着围巾,长长的衣摆款款摆动着,眼前雪花飘簌,他从远处走来。
……
那一刻,说不上来为什么,宁黛忽然觉得,她可以和这个人一起走过很长的时间。
长过他们现在已经度过的每一天。
晏月走近,携来一阵冷风,在宁黛身前站定,低头问她:“怎么了?”
宁黛仰着脸,眨了下眼,他眉眼温润,轻轻笑了,伸手抱她,或许是刚刚下车,衣服没有系紧,顺利将她裹入他温暖的长衣里。
没有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只是说:“等很久了吗?”
宁黛抵在他胸前,周身刚刚卷上的寒意被完全驱散,四处都是他的气息,像置身在太阳里。
她说:“没有很久。”
抱了会,还是担心着凉,他们牵着手往屋里走。
宁黛看着这条她出来时的路,很短,但哪里不同了。
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宁黛盯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大门,忽然说。
“但我可以等你很久。”
有人的脚步停住了。
宁黛抬眸,晏月定定地在看她,眼中有什么在剧烈地波动。
良久,他眉眼柔下,一如初见地扬起唇角,礼貌、但想要的回答显而易见地,问:“可以吻你吗?”
宁黛张手揽住他的脖颈,他微微弯腰,她主动抬起下巴:“当然。”
与干燥的冰凉相触,很快如雪一般融为温热潮湿,牵出一缕银丝,又在唇间消失。
喜欢这种东西,哪怕是一见钟情,有时也需要时间去察觉。
可察觉的那刻也意味着,它早已在心涧绽放,只待眼睛去发现。
而爱不同。
“爱”这种东西……好像是在发觉的那刻起,齿轮才懵懵然开始运转,像红毯一般热烈又温柔地铺展在两人之间。
在她不知道的一点一滴时间里,这份迟来被她察觉的喜欢,或许已经润物细无声地进化为“爱”了。
她想,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一只猫,一个人,几件小事,就构成了简单、美好的每一天,再构成幸福的一生。
唇瓣分离,两人依然靠得很近,宁黛睁开眼。
晏月的目光如有实质,她能从中看见许多。
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雪,嗓音低沉,熟悉,是宁黛众多的安全感的来源之一。
“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屋吧。”他说。
宁黛眨了下眼,睫毛上有湿润的触感,分不清是雪还是方才呵出的白气。
“好呀。”她说。
房门关上,两人沾着雪的脚印留在屋外,屋内温暖依旧。
今后,也会一直这么温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