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土腥气淡了些,反而多了股干燥的硫磺味。他伸手摸了摸石壁,触手冰凉,上面还带着细密的纹路,通道只有地面有修整的痕迹,两侧显然是天然形成的岩石层。
“总算到了。”何雨柱直起腰,刚想松口气,就听到前方隐约传来“呼哧呼哧”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搬东西,还夹杂着模糊的说话声。
他心里一紧,放慢脚步,手电光也关了,贴着石壁慢慢往前挪。又走了十几米,通道突然到头了,尽头堆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竟是一堆腐烂的麻绳,一碰就碎成了渣。
“出口在这?”何雨柱皱着眉打量四周,发现右侧石壁的夹角处有个不起眼的洞口,仅容一人匍匐通过。他趴在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往里看,洞口外似乎是个悬空的石台。
他小心翼翼地爬出去,刚站起身,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外面竟是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洞顶悬挂着千姿百态的钟乳石,但这个溶洞很干燥。几盏油灯挂在岩壁上,火光摇曳,将整个溶洞照得明明灭灭,能看到溶洞中央是片平坦的空地,周围堆着密密麻麻的麻袋、木箱和货架。
几十个汉子正扛着箱子来回忙碌,个个穿着短褂,动作麻利,嘴里还时不时吆喝着:“轻着点!这箱是瓷器!”“那些布料放东边货架!”
而站在空地中央发号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栋!林栋周围还有十几个拿枪的人负责巡视。
“都给我精神点!”林栋背着手,脸色阴沉,“这批货必须今晚清点完,明天一早装车转移!谁要是出了岔子,别怪我不客气!”
“是,老大!”众人齐声应着,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何雨柱缩在石台后面,心脏不由得“砰砰”直跳。这溶洞竟是林栋他们这群人的物资仓库!看这规模,堆的东西怕是不少,难怪他们敢在城里搞黑市开赌场,敢情是早就囤了大量的货物。
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林栋的吩咐。只听林栋指着一个大木箱对身边的手下说:“这箱货清点清楚,回头给湾湾那边送消息,问他们啥时候派人来接。”
“老大,那傻柱还关在密室里呢,要不要……”一个手下凑过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林栋瞪了他一眼:“急什么?要不是最初的命令只是让我们教训他,我早崩了他了,还敢用枪指我。等我问了上面(聋老太)再说,留不留由她决定,现在他会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唉,麻烦,等这批货转移完再说。再说那密室没出口,饿也能饿死他,等我腾出手,再慢慢收拾他!”
何雨柱心里冷笑,看来林栋还以为自己被困在密室里等死呢。
他悄悄往后退了退,躲回通道口,心里盘算着:光这溶洞里至少有五十几个人,外边还有没有带枪的还不知道,硬闯肯定不行,还是从长计议。
他匍匐着退回通道,刚站起身,就听到溶洞里传来林栋的声音:“都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干!你们几个警戒好!”
看来他们要休息了。何雨柱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岔路口跑。他思考着,左侧通道通向溶洞仓库和也是一个出口,中间通道被堵死了,现在只剩右边的岔路没探过。
“右边会是什么地方?”他一边跑一边琢磨,手电光在黑暗中晃动,“不管了,先探完再说,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回到岔路口,他看了看右侧通道。
“但愿这条路也能出去。”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此刻的小院里,秦淮茹正哄着何鑫睡觉。
“柱子,不会出啥事了吧?”秦淮茹抱着熟睡的何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圈红红的,“你可得平平安安的啊……”
何雨柱迈进右侧通道的瞬间,回头望了眼被堵死的中间岔路,心里直骂自己蠢:“当初要是能沉住气,从马厩悄悄溜出去多好,现在倒好,进退两难,活像钻进炕洞的老鼠,进退不得。”
右侧通道里比左侧更窄更矮,得弓着腰才能往前走。手电光扫过前方,发现石壁上布满了青苔,脚下也滑溜溜的,显然鲜少有人涉足。
“这路能通到哪啊……”他一边走一边念叨,手指无意识地摸着石壁,突然摸到一块松动的石头,一用力竟抠了下来。
他无语的把石头往旁边一扔,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竟是头顶的石块掉下来一块,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晦气!”何雨柱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耽搁,加快脚步往前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找到出口,离开这鬼地方。
而此刻的黄土岗公社,贾张氏正被折腾得欲哭无泪。
她被两个壮妇交到大队长手里,嘴里的抹布刚被扯掉,就开始撒泼:“你们这群乡巴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去,让我儿子打断你们的腿!”
大队长可是个黑不溜秋的庄稼汉,一听这话,那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指着田埂上的稻穗就嚷嚷:“住嘴!再敢骂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叫张大花是吧?别啰嗦!上头让你来帮忙秋收,那就赶紧给我去捡稻穗!要是捡不满这筐,中午就别想吃饭啦!”
贾张氏瞥了气势汹汹的男人,有些害怕,又看了眼那竹筐,撇撇嘴:“就这?小意思!”可真等她下了田,才知道厉害。
金灿灿的稻穗看着不少,可拾起来格外费劲,弯腰、捡拾、扔进筐里,以她那上下一边粗的身材,一套动作下来,没一会儿就腰酸背痛。她干了没五分钟钟,就往田埂上一坐,掏出藏在衣服里的半块窝头啃了起来。
“张奶奶,你咋不拾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背着小竹筐路过,篓子里已经装了小半筐稻穗。
贾张氏斜了她一眼:“小屁孩懂啥?我歇会儿!”
小姑娘撇撇嘴:“我都拾了这么多了,你才拾了一把,我娘说你这样的是懒虫。”
“你个小贱人!敢骂我?”贾张氏猛地站起来,伸手就要打,小姑娘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转身就往村里跑。
这一闹,引来了不少村民。一个大婶看着贾张氏筐里寥寥无几的稻穗,叉着腰骂道:“你这人咋回事?让你来干活,你倒在这儿偷懒,还欺负孩子?”
“关你屁事!”贾张氏梗着脖子,“我乐意!”
正说着,她瞥见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块玉米饼,正吃得香。
她那半块窝窝头根本不够塞牙缝的,肚子更饿了,眼珠一转,冲过去一把抢过饼子,塞进嘴里就嚼。
“你抢我饼子!”小男孩哭着扑上来,被贾张氏一把推开。
孩子的娘正好过来,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给了贾张氏一耳光:“你个老不要脸的!连孩子的口粮都抢!”
周围的村民也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骂着,有人还捡起地上的泥块往贾张氏身上扔。
“打她!这种惫赖懒货就该教训!”
“多大个人,还抢孩子东西,太不是东西了!”
贾张氏被打得抱头鼠窜,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可根本没人理她。
这时,村长闻讯赶来。他五十多岁,穿着打补丁的褂子,看着贾张氏筐里几乎没动的稻穗,又听村民说了前因后果,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这妇女,太不像话了!干活偷懒,还抢孩子吃的,今天中午饭别想吃了!”
“你敢!”贾张氏叉着腰,“我是城里来的,你们敢虐待我,我去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