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直接将内森特抽得眼冒金星，脑袋嗡的一声。

啪啪啪……

世界瞬间清静了。

“清醒了没？”贝勒加斯甩了甩手，语气冰冷，“能说话了吗？你没有中魔法的小把戏！所以不要如此激动！”

脸颊上火烧火燎的剧痛，终于将内森特从幻觉和现实的夹缝里拽了出来。

他捂着脸，呆呆地看着贝勒加斯，嘴巴张了张。

“我……我这是……”

“疼痛就是最好的解除魔法幻觉的手段，这是我族教导战士的守则，你应该记得吧？！”贝勒加斯又给对方一巴掌，“内森特小子，你如果再不说，老子就把你的牙全部砸掉，然后让你禁酒一年！”

“额，这是魔法幻觉，是把戏！”

“内森特，想！”贝勒加斯向前一步，一脚踩到对方脸上，强大的压力，让内森特有些喘不过气来。

“快把你脑子里关于人类的一切都给我掏出来！他们的武器，他们的战法，阿提拉那个蠢货是怎么带着你们一头撞进陷阱里的！所有细节，一个都不能漏！”

迷茫、屈辱、愤怒、后怕……曾经在军营中挨过前辈和上级教育的他，感觉这一幕无比熟悉……

种种情绪在内森特胸中翻滚。

他不是蠢货，连续多道耳光，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味正，就连揍自己的方法，都是矮人们常见的提神法。

身体的疼痛，还有贝勒加斯特意脱下的带甲靴和酸臭大脚丫子全都告诉自己，自己绝对没有陷入魔法幻觉中。

他推开贝勒加斯的脚，深吸一口气，混乱的思绪被强行理顺。

“我没事了，贝勒加斯，你让老子先喝口酒！”

“该死的内森特小子，你可真有我族优良的传统啊，”贝勒加斯哈哈笑着，再给对方一巴掌后，才把酒囊递给对方。

喝了酒水之后，内森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然后，那场短暂却无比惨烈的战斗画面，一帧一帧地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我们跟随阿提拉大人的命令，准备夜间进攻人杂……我们穿着隐身斗篷……该死，我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了，明明附近没有铁鸟的……”

“……他们武器威力很大……人杂使用了长眼睛的，可以飞行的魔法炸弹，第一时间就摧毁我们藏身的地下基地周边区域……所有逃生和转移的通道被摧毁了……”

内森特的声音有些干涩，脑海里还回想着那次无力又憋屈的场景。

“长了眼睛的魔法炸弹？还能飞行？魔法炸弹不稳定那么高，又不是远古炸弹，怎么可能具备那么稳定的特性？难道对方掌握了我们曾经失传的远古技术？”

“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啊，内森特小子？”

内森特猛摇头：“没有，人杂的武器很精良，很精妙……那些武器从天而降，准头足，威力大！最关键的，就是对方和我们交手的家伙，那不是人杂，是他们操控的钢铁魔法傀儡……”

说到这个，内森特想到自己的遭遇，他当时没有被第一时间被催泪弹跟烟雾弹给炸到，在阿提拉的命令下躲回到了地下房间，拼尽全力的使用魔法火铳摧毁了一具半魔法钢铁傀儡……

然后，更多的，密密麻麻的莫嘎钢铁傀儡冲入了坑道。

想到之前自己摄入过多麻醉气体而昏迷的场景，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族引以为傲的火铳攻击到了那些家伙了，我自认为自己打掉了二十个……嗯，不……我们小队应该是打掉了五十个，在我的带领下打掉了五十个钢铁魔法傀儡！我带的头！”

“但它们都没有流出鲜血，他们不是生命，也不是被钢铁和血肉融合的混沌怪物，更不是那些有着恶心硫磺气息的恶魔！”

“他们太多了……我们刚摧毁一个钢铁魔法傀儡，就有更多的钢铁魔法傀儡出现……对方的魔法钢铁怪兽仿佛无穷无尽……”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恐怖的场景，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对方的钢铁飞鸟速度快得吓人，在很远的距离就能攻击到我们……”

“最关键的是……”内森特的瞳孔猛地一缩，想起了最让他胆寒的一幕。“他们……他们好像很懂我们！”

这话一出，一直保持着冰冷表情的贝勒加斯，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们使用的武器轻松让我们陷入沉睡，他们知道我们的防御弱点，仿佛可以看穿地下基地，我们组织的防御完全没用……他们抓我们像抓野兽一样，一个个活捉。”

内森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憋屈。

“可恶的人杂，那些家伙抓到我们后，只给了我们一些谷物垫肚子。完全不给我们一点肉，一点酒！可恶……那些人杂太可恶了！！！”

他说到作战之时，是迷茫和无奈的，说到了人类不给酒肉后，目光中充满愤恨之色。

贝勒加斯给自己套上符文盔甲的鞋子：“你说给对方的魔法傀儡造成的损失非常大！可我听你的意思，你们似乎没有给人类造成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