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班头,赵郎中和尚文娟确实有过婚约,但两个人在订婚之前未曾谋面,更无瓜葛,何来藕断丝连啊!”
“尚文娟又不是国色天香,和仲文的婆姨菊英相比,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李家铺人都知道,仲文和菊英夫妻恩爱。”
“仲文给乡亲们看病,不但做的端,行的正,他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多少人吃了赵家不花钱的药,这么一个仁义的人,说他瓜葛尚文娟,毒死刘明堂,谁信啊!你们信吗?”
说话的是一个老者。
“是啊!你们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啊。”一个年轻的女人道。
“仲文和尚文娟瓜葛着?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听说过吗?”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道。”欧阳若愚定睛一看,说话的原来是刘得福。
很多人摇头。
一个老太婆道:“我们是看着仲文长大的,他不可能和尚文娟有瓜葛,更不会害死刘明堂。”
“两年多来,仲文风里来雨里去,为刘明堂把脉用药,吃了仲文的药,刘明堂的身体越来越好,想害死刘明堂的人确实有,但绝不会是赵郎中。”
老太婆话中有话。
“你们别打岔,欧阳大人在问案子——欧阳大人是听侯班头的,还是听你们瞎嚷嚷啊?”尹县丞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孙虎。
孙虎大手一挥,和几个衙役将围观的人往旁边驱赶。
欧阳若愚眯着眼睛:“尚文娟的名声确实不好,关于她的风言风语确实不少,我们也听了一耳朵,但都和赵郎中毫无关系。”
“我们已经找李家铺的人——特别是左邻右舍调查过了,赵仲文借给刘明堂看病的机会和尚文娟瓜葛上了。我们是有证人证言的。”侯三的声音更低了。
看来,侯三之流也没有闲着,为了坐实赵仲文投毒杀人之罪,他们应该是做了不少文章。
“尚文娟是怎么说的呢?”
“这种丑事,尚文娟怎么会承认呢?有证人证言,尚文娟承不承认就不那么重要了。”
“你们还有证人?证人是谁啊?”
“回大人的话,证人是张三狗和陈黑牛。”
“张三狗和陈黑牛是哪里人?”
“就是这李家铺的人。”
欧阳若愚朝曹锟使了一个颜色,曹锟退后几步,和赵庭臻迅速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两个人是去找张三狗和陈黑牛的,现在就要把这两个人控制起来。
“既然赵仲文和尚文娟有瓜葛,你们就应该连尚文娟一起抓起来才对啊!你们怎么只抓了赵仲文呢?”
“欧阳大人,情况是这样的,刘明堂确实是被人毒死的,仵作在药渣里面发现了砒霜。”
“我们想把赵仲文的嘴撬开以后,再抓尚文娟——我们也不能听张三狗和陈黑牛的一面之词,等拿到证据以后再抓尚文娟更稳妥些。”
“下官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惊动了欧阳大人,敢问大人招我等前来有何吩咐啊?”尹县丞道。
“本官要对刘家重新勘查。”欧阳若愚道。
“重新勘查?那刘明堂已经死了好些天了,现场早就被破坏了。”侯三道。
“侯班头,你废什么话,欧阳大人说勘查,那就要查,走,欧阳大人,我们现在就领欧阳大人到刘家去。”尹县丞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
一行人一路向北,直奔刘家而去。后面跟着很多李家铺的人。
欧阳若愚回头看了看身后,队伍的后面聚集了两百多人。
随着队伍的行进,人越来越多。李家铺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乡亲们关注案子的进展情况,也关心赵仲文的生死。
一行人赶到刘府的时候,刘府的院门已经打开,早有人跑到刘家来通风报信了。
刘家的人正站在院门外面等候一行人的到来,尚文娟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站在一起。
刘明禄夫妻俩站在一起,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牵着夫妻俩的手。
刘明禄低着头,但眼睛却在往众衙役的身上瞥。
欧阳御史注意到,刘明禄的眼神在侯三的身上停留了比较长的时间,不仅如此,刘明禄和侯三还有一点眼神上的交流。
一行人跳下马来,两个衙役接过所有的缰绳,将缰绳拴在刘家院墙外面的一颗枫杨树的树干上。
“刘家谁主事啊!”尹县丞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主事。”刘明禄上前两步道。
“请领欧阳大人到刘明堂的房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