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想象中的未来。”为了能再品那口烈酒。
他想要做一介良官,能保下外城那壶酒的官,而不是在内城那令人摆布的差事。
他不一定非要那天下为他而活,他要的,只是一壶酒而已。为此,他可以为这片土地而活。
他要赢得比赛,也要自由洒脱;他要那口烈酒,也要离了束缚。他要的,是真真正正的人生与未来。
于是他坐上马车,用那无量前途换回一壶云城最烈的酒。
或许结局是在酒醉时做一场白日大梦,但又何尝不是未来的一种。
这似乎与预言毫无关系,但预言,不就是为了每个参加比赛之人心中那份遥不可及的妄想。
所以所谓的得预言者,得天下,也不过是博眼球的手段罢了。至于是不是真的,看命吧。
柳知喻看着只剩半杯的酒,笑出了声。
“谢小二,你喝醉了。”
她笑他极差的酒量,笑那叛道且离经的追求,笑他身为猎人,“猎”的人却是自己。
谢书意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小姑娘放肆地大笑:“柳知喻,能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说话吗?让我把话说完行不?”
“嗯……”柳知喻止住笑,认真地应声。不知怎么着,她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谢书意,站在树下仰头看她爬树偷乌蛋,满脸的无奈与妥协。
那时候的小谢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谢书意瞥了一眼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的柳知喻,认命地张了张嘴,吐出一连串话。
“比赛共分五轮,猎人要组成4人小队参加,五场比赛皆胜利,便可获得最终奖励。”
“以上,便是我所知道的所有情报。该说的我都说了,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谢书意结束了持续许久的对话,话锋一转,问道,“公主陛下怎么想的?”
柳知喻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是一位猎人?”
“收到邀请后来到外城的人皆是猎人。”
“原来是这样……”
柳知喻放下已经凉了的茶水,漫不经心地开始回答谢书意的问题。
“你问我。我当然要参加,难得遇见这么有趣的东西,不去凑个热闹怎么行,反正来都来了。况且我姑姑的意思不也是让我参加,我怎么好拒绝。”
谢书意:“你来参加比赛怕不只是为了凑热闹吧?”
柳知喻静默片刻,过了许久才说:“远大了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往近处说,就像你说的,谁不想要天下?过了仗剑走天涯的时候,要的,是骑马看天下。”
宫中太过无聊,内城太过虚假,虽说外城也不一定安好,但至少在外城她不会被身份所囚禁。她并不追求权利,既然生为公主,那这一次,她选择履行职责。她是永安公主,那她便去保天下永安。
说罢,她又笑了。这次,她笑自己。
谁不年少轻狂,谁不曾肆意天下。当小公主的时候已经走过了天涯,如今成了猎人,那就骑一匹马,去看天下吧。
顺带带上自己的佩剑,去保一保天下苍生。毕竟百姓“愿永安,祝往手”的祈词她可一句没听漏。
她是永安公主,也是猎人;她为天下,为永安,也为自己。
“谢书意,这个回答,你可满意?”她笑着,余光瞥到了那杯酒。
她滴酒未沾,却好像做了一场白日梦。绵长且醉人。不知何是是个头。
在这个问题中,她们好像都只把话说了一半。但至少,他们都未曾说谎,保住了自己心中的那番天下。
比赛的大奖,不就是天下吗?
啊,还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