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轻声说:“是一位大人点的。”再多的,她也不肯说了。
柳知喻往刘嬷嬷手中塞了几块碎银子,想要再打听些消息出来。
可刘嬷嬷却是怎么也不肯收。
她颤声说:“姑娘,不是不肯说,是不能说啊。那位大人是真的惹不起啊。”
见她这般慌张,柳知喻也没强求,收了银子,四处打量起来。
谢书意问:“这惊鸿楼,人怎么这么少?”
来来往往的,只有寥寥数人,还尽是些姑娘。
薄纱遮身,脚步错乱,脸上的胭脂都被雨打花了。
红红绿绿,俗艳却妖娆。
她们都从后院跑出,神情慌张,像是在躲避些什么。
其中一位女子跑到刘嬷嬷面前,脸上还挂着泪痕,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她拢了拢滑到肩膀上的衣裳,哭诉道:“您可管管那小丫头吧,又发疯了。我看她是又想杀人了!”
一听这话,刘嬷嬷连客人都不顾了,急匆匆地向后院跑去。
刘嬷嬷走后,女子打量了一下新来的三人,收了哭相,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她问:“公子来惊鸿楼是听曲还是想找个姐妹?”
她说话熟练,直截了当。
柳知喻说:“听曲。”
女子垮下脸:“人满了,没位。”
没生意做,女子懒得理人,态度也不太好。
柳知喻却不在意,又接着说:“但我看今天似乎没几个客人啊。”
女子眯起眼:“你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没等柳知喻回答,叹气道:“也是,自从出了事,来这惊鸿楼的,哪个不是居心不良。先是那位大人,然后是小丫头……”
林子溯张口想问些什么,却被女子打断。
“别问,用眼去看。”她将手抵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笑了起来,红唇是那般明媚。
她说:“戏台、大人、小丫头、死人都在后院,想知道什么就去听一曲吧。”
她转身离去,任凭雨落在身上,打湿一头长发。
她不像是青楼中卖身求钱的女子,倒像是偶听小曲的富家太太。
自在且惬意。
走得远了,还能听到她小声嘀咕:“真是的,来青楼不找姑娘,白瞎了老娘那么贵一盒胭脂……”
柳知喻收回目光:“去看看?”
谢书意:“麻烦事可真多。”
柳知喻没回话,她也挺赞同的。出来一次,到哪都是事。
她们踏着青石板走向后院。
红楼二楼,女子探出半边身子。
没有人知道她事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上到二楼的。
女子远望后院,淡声说:“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随手拽下一段红纱,缠在手腕上,从二楼跳下。
红衣在空中飞扬,撞击人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