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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重生]红楼梦醒后 > 淮安渡共听野戏 春酒时故人依旧

淮安渡共听野戏 春酒时故人依旧(1 / 1)

 黛玉依旧只带了雪雁和王嬷嬷,念鸿原先跟了母亲多年,对家中事务非常熟练,况且婚期将近,被她留在扬州帮父亲料理家事。

又有外祖母派来的船和几个三等仆妇,便让她们自行跟船在后。

黛玉登上大船,去到顶上第三层,风光极好,白璟见她带的人不多,把自己身边仅有的两个大丫头名叫采蘋和采蘩的派来照顾她,顺便给她讲讲海外见闻。

又叫人带话说一路行经各大港口,若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叫采蘋告知他身边叫鹿鸣或鹤鸣的小厮买了来就行。

黛玉一路无话,这日船停在淮安渡口,采蘋上来说,“林姑娘,这淮安渡有个金莼酒家,他家的狮子头和三套鸭味道极好,楼内还有班专唱淮剧的小戏,郡王和府君有要事相商,在此歇停几日,姑娘不妨略去楼里坐坐呢。”

黛玉原想拒绝,女孩儿无长辈带领是不好出府的。但又被这话头吸引,想去瞧瞧新奇。

采蘋见黛玉面色挣扎,便劝说道:“不妨事的姑娘,已预备了软轿,直接到金莼楼上的隔间,并不见外人的。姑娘还小,横竖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那贾府仆妇我使人小心看着,并不知姑娘行踪,我们的人自不与其他人说。”

黛玉是个爱玩的,母亲过世她戴孝之身,只能闷在府里不好出门交际,哪里受得住诱惑。

这会子见安排妥帖,便点头同意了,说第二日出去逛逛。

次日午间,黛玉便进了酒楼的隔间。只见里面分作两边,挂了卷帘。不知作何用途。

这隔间虽然隔住了众人目光,却隔不住楼下人声鼎沸,以及扑鼻而来的饭菜香,黛玉恍惚记得在贾府用餐,也是富丽堂皇,珍馐美味,在园子里听戏用餐,却不曾想人间还有这样鲜活热闹的体验。

不多时白璟也进来了,黛玉急忙起身见礼。只见小郡王免了她的礼,各自入座,命人上菜,又挥挥手让人退到门口。

“妹妹近日可还习惯?水路不稳,许多人都适应不来。”白璟隔帘相问。

黛玉闻言便翘起小尾巴,“郡王不必担心,我们姑苏的乌篷船我也是常坐的,并不怕摇晃。”

白璟笑笑,“妹妹小时候还会叫哥哥,如今大了倒生疏起来,可是嫌我不配做你哥哥了?”

黛玉便笑道:“我是一直想要一个好哥哥的,带我吃带我玩帮我挨父亲的骂,郡王若是做得来以后便是黛玉的哥哥了。”

“这却不难,妹妹这样的伶俐,母亲见了必嘱咐我鞍前马后的,只盼妹妹不要进了荣国府便只记得内家哥哥了。”白璟从小在京中也是听过荣国府有个天生衔玉而诞的哥儿的,听说生的极好,算来正是黛玉表哥。

黛玉抿嘴笑了,却不说话。宝玉她还是记得一些的,前世与他有还泪报恩之情,今生要还的恩却已改成眼前人了,这哥哥还有什么内外亲疏之分呢。

她原以为报恩便还是要为人做一些事,不想倒是先受了白璟许多恩惠照顾,但她已想得开,有幸重来一世,了却遗憾,珍惜当下才是正事。

见黛玉只笑不接话,白璟也不恼,两人闲散着喝茶听戏。听得戏台上一个小旦正在唱一支【宝鼎现】。

小门深巷,春到芳草,人闲清昼。人老去星星非故,春又来年年依旧。

最喜今朝春酒熟,满目花开如绣。愿岁岁年年人在,花下常斟春酒。

黛玉向来喜散不喜聚,因所有聚所终有一散,不如不聚。可所有人都知道热闹的时候总少不了她,每一场聚会,她都从不扫兴,所有乐子都积极参与。

听了这句“愿岁岁年年人在,花下常斟春酒”,不由想起小时候也曾见过爹娘在春日一同用桃花酿酒的时候,第二年花朝给她做生日时,爹爹常打开一坛子自斟自饮,常对她感慨,“吾家有女,颜如舜华。桃之灼灼,花落谁家”,娘总笑说爹忧虑得太早。

不想别离来的比长大更早,自己还未等到及笄待嫁的年纪,为爹爹斟酒的娘亲就已经不在了,如今自己也要离家而去,爹爹来年是否还记得把今春埋下的酒取出来喝呢?春日不歇,未来又还有谁能同他赏花斟酒呢?

难怪人间总要求个长相厮守,皆因太多时候相守不能。只不知自己飘零此身,未来又能和谁年年岁岁呢。

白璟却不知她这番心理变化,只以为她触景伤情想起亲人了。便叫人撤了这台戏,另捡些喜庆的唱。

一面对黛玉解释:“这原是地方小曲,讲的是一个书生负心薄幸,享齐人之福的故事,小姑娘家家不要听。”

黛玉却抿了抿嘴,负心薄幸的人何其多,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成。

本不想说,又按捺不下,黛玉还是问道:“我见诗中文人多以风流为傲,誓要‘赢得青楼薄幸名’的不在少数,便是这戏台上都爱讲这些故事,如何郡王却不屑一顾呢?”

白璟听出小姑娘这是不高兴了。笑道,“我幼时常进宫面圣,圣上有七十二位美人,却每日殚精竭虑如何制衡,为调停妃嫔纷争,不堪其扰;又见父王与母妃琴瑟和鸣,便是一同捉猫逗狗也开心。便想来人只有一颗心,眼里也只能看一个人,再多却是不能够了。”

黛玉素来以为妻妾成群是常事,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家。若是平头百姓,无非是没有银钱,倘若发达起来,未必不会三妻四妾,便是宝玉那样喜爱女孩儿的人,也从不会说什么只要一人。

黛玉向来要的不多,便是口头上说是心里只她一个也已够了,不想世上男人还有这样专情的,“放心”二字竟都不必说,但看行为处事便可见一斑,黛玉因梦中诸事,心性已然成熟许多,一时竟想痴了。

白璟见状,怕自己三言两语左了黛玉的性子,虽则早熟早慧,但他宁愿她晚懂事一点,又生怕她开窍得晚了,被别人骗了去,这才多说几句。

黛玉尚未出阁,有许多话想问,却又不好问。气氛略显冷淡,采蘋非常有眼色,近前来布菜,采蘋有副好口才,席上菜品瓜果,戏台唱词选段,底下客人乡音何处,样样都能说出个三四五来。

黛玉还以为世上的巧话都在琏嫂子嘴里,可惜不曾读过书,不曾想这里人外有人。

采蘋见她脸上藏不住的惊奇,便笑道,“姑娘别看我只是个丫头,打小也是要识文断字的。这些年我和采蘩也跟我们爷出过海跨过山,什么没遇到过,要我说,当今世道也未必有几个男子比我见识多呢。”

黛玉因一向被林如海充作男儿教养,聘了贾雨村一个进士来做老师,上了一年学便通读了四书,举制题文都备受父亲夸奖,自觉并不比男儿差的,只是这话从未对外人提起。

不曾想听到一个丫头敢出这等狂言,看来小郡王并不介意女子才干优长,又愿意精心培养,才能让一个丫头这般自信。

当下便说,“我因囿于家中,见识短浅,还请姐姐多与我讲讲那些见闻。”眼睛却看向了白璟那边。

采蘋见状不由一笑,“这有何难,别说讲讲见闻,姑娘若是央求央求我们爷,保管这条船明日就能出海,带姑娘亲自去长长见识呢。”

白璟见黛玉喝茶不语,似有羞意,不由瞥了采蘋一眼,“你去找掌柜的攒几盒新鲜果子给妹妹路上吃,让采蘩进来伺候。”

采蘋不由对黛玉做了个鬼脸,告罪出去了。采蘩却是个寡言少语,手脚麻利的,不需劳动姑娘说话,便知她心意。

黛玉一边用饭一边思忖,这般大胆和贴心的丫头在宝玉身边也只有晴雯袭人了,晴雯袭人原是老太太和太太预备给宝玉做姨娘的。

也不知采蘋和采蘩是不是这样,又回过神来,想起白璟说过的话,必定不是这样的人。这些事也不是她该想的。便依旧沉下心听戏。

自打这遭出行宾主尽欢,往后船每停一个渡口港口,采蘋总要先把当地风土人情细说一遍,引人入胜,再问黛玉想不想去。黛玉岂有不去之理。

倘或东平郡王有宴会应酬,便叫人跟着打理,若是无事,也亲自带黛玉出门。总能挑了那些有意思的来玩,黛玉原本离开父亲无心收拾行李,只简单带了几箱书和衣物。

不想在路上倒买了许多,大多都是白璟见她新奇,不管有用无用,便全叫人买了送来的。这般路上吃吃玩玩,本该一个月就到的行程,硬生生走了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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