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周潇潇打扮的花枝招展,依我看她也是冲着温言去的。”
赵然在电话那头恳切叮嘱,不过她好像在电话里听见一阵响动,好像什么东西被撞翻了,电话里能勉勉强强听出来,但喻愫那边动静肯定不小。
“怎么了?喻愫,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赵然在电话里听见喻愫好像是忍不住终于叹了口气,接着耳边传来:“有点事儿要处理,先挂了,待会见。”
“哎!喻愫,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电话被急哄哄的挂断了,只剩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月明星稀,树影婆娑。
刺骨的寒风打着旋儿的吹,刮得喻愫小腿肚生疼。
终究是没忍住,喻愫轻叹了口气,顺手将手机塞回口袋,撩起大衣下摆就往回跑。
离得不远,三两步跑回刚才那条胡同口,喻愫梗着脖子,冲了进去。
这胡同里乌漆嘛黑的,月光照不进来,比外面后街还阴森。喻愫掏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里面摸索。
手电筒的光线横冲直撞,没一会儿,就晃到了一双男人的眼睛。
一道白光刺穿整个幽暗的环境,把整个空间生生撕裂,数以万计的灰尘在白光中扑簌,光线尽头直指一双眼睛。
桃花眼上挑,双眼皮内收狭长。
那人眉骨高挺,能给眼窝打下一把小伞。
一双散漫的、温柔浪荡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冷光,似海面上浮动的倒悬月。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如果抛开那点无奈不说的话。
黑色衬衣挑开了两颗扣子,虚浮的光线甚至足以描摹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喻愫就这样隔着那道似乎并不友善的、甚至于有些刺眼的光线与那双眼睛对视。视线在湿冷的夜里凝结出一串雾气。
眼睛的主人形容懒散,神情倦怠,有一种——片叶不沾身的散漫。
对方被光线照的生理性皱眉。
很俊俏的男人,他身上有股身居高位者的坦然。当然了,如果不是他正被一双手抵在墙角的话。
男人的被摁在墙上,陈年的水泥灰从砖缝里掉落。
大概四五个人,团团围住墙角的漂亮男人,很社会,流里流气的打扮,一个个戴着大金链子。为首的那个更过分,膀大腰圆,在这寒冷的冬夜里甚至只穿了件背心,露着两只大花臂,圆寸头。跟他相比,被他摁住的俊俏男人就显得瘦弱,怎么说,非常能引起喻愫的保护欲。
圆寸头一脸震惊,这女的谁???
圆寸头脸上的横肉开始抖动,不等他开口,喻愫便先发制人:“你们干嘛呢,把手从我男朋友身上撒开!”
圆寸头:???
一群小弟:???
俊俏男人:???
这女的是有点凶的。
见对面一群人毫无反应,喻愫心一横,把手里的链条包甩过去:“撒手听见没有,欺负我男朋友算什么本事,有什么事儿冲我来。”语气彪悍,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甚至逼得圆寸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许是被她唬住了,圆寸头手上的动作松动,他终于开口:“你哪位啊?跟你什么关系?”声音劈头盖脸,喻愫觉得,还是他的唾沫星子多一点。
喻愫眼尖,瞄见一群小弟手里甚至还有从墙角里捞起的板砖。
喻愫豁出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泼妇骂街般嚷嚷:“还敢问我是谁,有功夫绑我男朋友没本事打听打听我是谁。”
“妈的,一回头男朋友被你们提走了,他要是出事儿我找谁说理去!”
谢天谢地,多亏赵然经常在她耳边骂娘,让她这句骂人的话听起来不至于那么生硬。
圆寸头一脸狐疑,看向旁边小弟:“真的?”小弟也不太确定,磕磕绊绊开口:“刚才这男的前头好像是有个女人。”
圆寸头受伤的动作又紧了紧,对上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你说!这女的真是你女朋友,你当真跟我媳妇儿没关系?”
男人轻咋出声,倒是毫不慌乱:“我不说了嘛大哥,真没关系!”
处于弱势的男人睫毛轻颤,好似脆弱的蝉翼,看起来可怜巴巴。
他也蛮上道的,语气一顿,下巴朝喻愫一点,给圆寸大哥递了个眼神,“我女朋友这么凶,我哪敢在外面乱来。”
圆寸大哥还是有点不信,冲着喻愫恶狠狠问:“那我再问你,这男的叫什么名儿?”圆寸大哥还是有点社会经验的,他怕喻愫是冲上来见义勇为的。
墙角的男人呼吸一窒。
只见面前身着黑色大衣的女人终于长舒一口气,放下一直高举的手机,光线自上而下垂落。
周商陆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她说:“周商陆!你从哪里惹的桃花债!”
小弟冲大哥低语:“大哥,是叫这名儿没错。”
圆寸头终于讪讪的松开手。
喻愫朝周商陆横:“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