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怎么变得多愁善感啦?”
  在他印象里,瑾萱不是这样的女生。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有主见的女子,怎么今天有点变了?
  “哪有?我只是觉得,这棵树和那根藤很默契。”
  “树和藤默契?”
  “树干伟岸,藤蔓轻软,刚柔相济,互为守望。难道不是默契吗?”
  “被你一说,倒真是这么回事,好啦,我的公主,请移驾吧,再不走,就跟不上他们啦。”
  “我可不是公主,我是一只萤火虫。”瑾萱调皮地一笑,往前走去。
  她要用她的光,照亮哪一片土地?
  “哈哈哈哈,萤火虫公主,我是您忠实的侍卫。”石海天顺着她的话说笑。
  “队长,你是解放军同志。”身后冒出陀淘的声音。
  爷爷和林正在前头开路,他在后面负责断后,一路布下机关,防止灰衣人的跟踪。
  “去去去!傻不拉唧的,不懂幽默!”石海天轻骂一句,随即紧赶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瑾萱。
  一行人继续前行,透进森林的阳光渐渐变成了金黄色,气温也开始降低。
  林子越来越密,很多地方需要弯下腰才能通过,幸亏有陀子到带路,否则还真不大好辨别方向。
  听陀子到介绍,杜鹃岭是大凉山中最大的杜鹃树集中地。
  别看一路走来,漫山遍野都是杜鹃,和杜鹃岭根本没得比。
  岭里有两棵杜鹃树,据说已有二三千年了,相传是当年望帝杜宇亲手栽植。
  杜鹃岭在大凉山中,是仅次于神女崖的禁地。没有阿机椒盐错的许可,入杜鹃岭者死。
  阿机椒盐错是当年丝梓土司林梆政的孙子,庶出。新中国成立后,土司制度瓦解。
  凉山各大土司,基本上都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去了。唯独阿机椒盐错,盘踞在深山里的杜鹃岭,继续过着奢靡跋扈的日子。
  山高林密,这小子又不出来为非作歹,倒也相安无事,没人管他。
  早些年,陀子到曾经救过阿机椒盐错。
  阿机椒盐错敬佩他功夫了得,好几次邀请陀子到,来杜鹃岭居住,都被他谢绝。
  “爷爷,你为何不答应啊?光听这个名字就让人向往呢。”瑾萱问。
  “当年,小淘子的父亲还小,村里都是处了好多代的老邻居,穷是穷些,住着安生啊。”陀子到斩荆断棘,在前面开路。
  杜鹃岭他也没进去过,阿机椒盐错派了好几拨人来请,他都没去。
  这次瑾萱他们来求助,要找五色杜鹃花去救邱海璐,这花是金线天残唯一的解药。
  金线天残!我一定要破了它!陀子到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找到五色杜鹃!
  一来救人,二来把当年的那件事做个了结。
  三十五年了,为了那件事,他足足熬了三十五年。
  神秘灰衣人肯定和那件事有关,说不定就是当年两个神秘客里的一个。
  “爷爷,小淘子的奶奶漂亮吗?”瑾萱突然想起陀淘的奶奶。愣小子昨天跟她说,他奶奶是当年大凉山第一美女。
  “走啦,走了整整三十五年喽。整个大凉山里的杜鹃花加起来,都没有她漂亮!”老人停下脚步,用手擦了擦眼睛。
  “原来小淘子没有骗我啊,英雄配美人,爷爷您真幸福!”瑾萱仰着脑袋,脸上写满向往。
  “哎!三十五年啦!”“啪!”和老人的叹息一起传来的,是树枝的断裂声。
  握在陀子到手里,充当登山杖的树枝,被他硬生生掰断。
  “爷爷你没事吧?”瑾萱往前连跨几步,查看老人的手掌。
  “没事没事,刚才不小心,撑得重了点。”老人拍拍瑾萱的肩膀,慈爱地说道。
  “砰!哦!”走在前面的林正发出一声闷哼,被一根绳子倒吊起来,象箭一样,往树顶飞去。
  好林正,不愧是特种兵!反手一抄,一刀斩断绳索。起先的弹性,把他继续往树干上甩去。
  林正小腹一挺,借助惯性,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单手往树干上一按,身子顺了过来,朝下掉去。
  还没掉到地上,猛然弹起一张大网,接住林正下坠的身子,再次迅速地弹向空中。
  几棵树的顶上,伸出一个木头框子,等林正到时,同时合拢,整个身体,被木架锁定。
  林正在弹起的瞬间,早已拔出另一把匕首,双刀交错,往木架上砍去。
  “娃子!千万别动!”陀子到一声大喝,让林正千万不要砍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