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来了。”钟远山说了一句。
轻芸又不惦记着威尔森的分析结果,又想去迎接父亲,一时僵在当场。
钟远山朝管家挥挥手,示意请客人进来。
没过多久,就听到花园里脚步声响,好像来了很多人,陈轻芸不禁迟疑起来,举步迎了出去。
透过竹林,鹅卵石小路上人影绰绰,管家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端木子涵和南琴。
身后还有三人,赫然是孤儿院里那个十分嚣张的女人,旁边有一个十分高大威猛的男人陪着。
最后面的那个人一时看不清楚,只从高大男人身后偶尔露出些影子。
“娘,爹!你们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轻芸弄不懂父亲为什么带着母亲深夜前来。
更让她诧异的是那个短头发的年轻女人,她是孤儿院的人,中天帝王的死对头,怎么跟爹娘混到一起了?
“芸儿,你看看谁来了?”南琴拉着女儿的手,往身后看看说道。
“爹!你带他来干嘛?”轻芸定睛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鈡子休病重,高大男人身后的那个人,是陈轻芸最最不想遇到的人。
要不是担心惊扰了子休,轻芸早就亲自跑过去把那人赶走了。
“芸儿!大哥可是你的亲爹,不许对他无礼!”端木子涵轻喝一声。
陈轻芸恨不得杀了她的亲爹,在她的心目中,只有端木子涵一个父亲。从小就骑在父亲的肩膀上满城游走,哪里有什么亲爹?
“果真如此?”众人在花园里对峙,屋里传来钟远山的声音。
声音里带着绝望和莫大的怀疑,陈轻芸顾不得和陈老夫子啰嗦,扭头往屋里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轻芸连声问道。
“很抱歉,我失败了。”威尔森伏在桌子上摇头叹息,进门时还精神饱满,现在却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威尔森语音刚落,只听得“啪嗒”一声,老太太从床沿上摔了下来。
鈡子休针扎着想去搀扶奶奶,却一头栽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陈轻芸一头扑到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鈡子休哭了起来。
石海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双手轻轻一托,把老太太稳住。
“怎么搞的?你个废物!”钟远山冲着服侍老太太的女人大骂。
威尔森和钟远山几十年的交情,鈡子休的病情早被别的医生判了死刑,只有他坚持不懈。
十八年来,不知多少次硬是把鈡子休从鬼门关上拉回来,钟家对这个老外早已深信不疑。
如今他宣布了失败,任凭钟远山如何摇晃,都是一言不发。
老太太被石海天扶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也不管是谁,捶胸顿足抓着海天的胳膊嚎啕大哭。
钟远山面如死灰,握着手在屋子里来回地走,象一头发了疯的狼。
“你个孽障!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多了,子休如有不测,我也不活了!”老太太声泪俱下。
一会抓住海天乱踢乱打,一会又想起媳妇珮琪,把钟远山骂得狗血喷头。
屋子里乱作一团,家人们瑟瑟抖抖。
轻芸抱着鈡子休的脸,在他耳边轻声呼唤,忽然觉得腰部轻轻一动,一只枯瘦的手从自己腋下穿了过来,三根手指头搭上鈡子休的脉门。
“干嘛?”陈轻芸挥手一掌,括在来人的脸上。
直打得那人眼冒金星,嘴角流血,可是三根手指仍然搭住鈡子休的脉门。
轻芸扭头一看,正是自己的生父陈老夫子,被自己一巴掌扇得摇摇晃晃,双目紧闭。
南琴正想去扶,被瑾萱一把拉住。父女二人的仇结,说不定能在这一巴掌里解开。
“此病无妨,老夫可医。”陈老夫子的声音不大,在众人的脑子里却是如雷贯耳。
“什么?”钟远山踱步的一只脚僵在半空,扭头问道。
“真能救我的孙儿?”老太太把脸贴在海天的胳膊上问道。
“哦!上帝!”威尔森双手抱住面孔,仰头对着天花板喊道。
“夫子!这病真的能医?”瑾萱一边问,一边瞥了瞥海天怀里的老太太,她霸占住自己的丈夫已经很久了。
端木子涵扶住南琴,诧异地看着师兄,早上他刚刚给鈡子休看过,陈门金针根本不起效应。
“老夫何曾妄语?”老夫子抬手捻了捻光秃秃的下巴,闭着眼睛说道。
轻芸泪痕未干,侧着脑袋瞪了老夫子一眼,没说话。
“老先生!太好了,若是您能医治好小儿,钟远山定有重赏!”钟远山紧走几步,握住陈老夫子的手说道。
“且……”瑾萱柳眉一抬,刚说了一个字忽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