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水表的读数猛增,大米也消耗得比往常剧烈。
“好吧,那我们就不客气喽,幸苦姐夫喽。”瑾萱抱起闹闹对着威廉姆说道。
“这是窝的荣幸!”威廉姆耸耸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瑾萱母子先行,自己拎起行李箱,跟在后面。
车子已经发动,却不是瑾萱熟悉的声音,比较杂乱。
“你?”刚跨出大门,瑾萱吃了一惊。
一辆警用吉普车停在门外,关小叶穿着警服,挺立在门外,一只手上了夹板,白色的纱布格外刺眼。
脸上的神色,冷得象覆了一层冰,嘴唇上还有凝结了的血迹。
难道天泽出了事?虽然早已和他不相往来,总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天泽怎么没来?瑾萱往车里看了看,没人。
“他呢?”瑾萱小心翼翼地问道,害怕说话的声音响了,会把事情变得糟糕。
“你能跟我去一下吗?”关小叶的声音很低,跟她平时的作风完全不一样。
“好啊,请等我一下。”瑾萱挤出一丝笑容,不会变化的笑容。
“闹闹,妈妈出去一下,你先去碧瑶阿姨那里玩会。”把孩子放到碧瑶手里。
“瑾萱,哦,没事,你先去吧。”本来想提醒她时间不多了,要赶飞机的,话说了一半,又吞了进去。
闹闹很乖。
没哭。
吉普车开得不快,很平稳。
车里只有关小叶和瑾萱两个人。
没人说话,只有雨刮器刮水的声音。
一路上鸦雀无声。
安静地可怕。
屋子很宽敞,没开空调,一张带着轮子的床,孤零零的摆在屋子中间。
床上白色的布单很干净,象前几天从天上飘落的雪。
真是个奇怪的屋子,没有一根草,居然有漫天的萤火虫。
真是张奇怪的床,居然吸引了这么多的萤火虫,围着它飞舞,不知疲惫。
瑾萱笑了,二十多年来,从没这么开心地笑过。
没有眼泪。
牙齿嵌进了嘴唇里。
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不用掀开白色的床单,她知道,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请帮我拨一下电话,我妈妈的…好吗?”保持着笑容,她要让自己灿烂。
关小叶默默地接过瑾萱递过来的手机,翻出江雪的电话,拨通了塞到她的手掌里。
“妈,你和爸爸可以来吗?”“啪哒”手机滑落,妈妈还在呼唤。
云汉和江雪赶到成都的时候,瑾萱睡在医院的病床上,两只眼睛合不拢,没有眼泪。
关小叶一直在边上陪着,她要信守自己的承诺,对战友的承诺。
天泽走了,那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血战。
市局没有下过订单给天泽,因为凉山不需要拍照宣传,需要的是找到毒贝反的证据,摧毁他们的地下工厂。
他掌握了一些线索,用这些线索威胁关小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居然答应了他。
这本不是他的工作,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