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在整个球队兴奋上头的时候忽略一众攻手二次进攻,我这个被骗的主攻手充当了吸引拦网的最佳诱饵。
多么清醒的头脑。
二传,恐怖如斯。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感叹。
“啊啊啊好黑心啊北野。”这是和我一样准备进攻却击空的半岛前辈。
你们打二传的心都黑。
看见北野纪香那张好人脸浮现洋洋得意的阴险笑容我就觉得可怕。
总之第二局也是我们拿下了,远山教练拍了好几下北野的肩膀欣慰表示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二传手。
最后我们以3:1的大比分终结了比赛,开成算是可歌可敬的对手,二传手尤其有才能,但是要打进全国大赛,和一流队伍比赛,这样是不够的。
球网的两边,一边是胜者,正在讨论晚上去哪聚餐,一边是败者,气氛低沉着默默无言。
体育竞技就是这样,胜者往上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毁灭败者的梦想。
余光看见把脸埋在毛巾里的远坂觉,她好像在哭,我终于在回忆里找出那张熟悉的脸。
国中的时候我打过一场离奇的比赛,在首发二传手指受伤后换了替补入场。
她看起来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弹跳力也没有多好,每次拦网的时候我都往她的方向打。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坐了三年冷板凳,至少在我和这个队伍打比赛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见她出场过。
但是这人的二传头脑实在令人惊叹,她洞悉局势的速度比我还要快,她的托球绝对能称得上一句“自由”。
事实上在她出场后对面节节败退的趋势有所改善,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她没有遇到一支适合她的队伍,也没有遇见一位赏识她的教练,在身高与弹跳力具有绝对优势的空中战中算不上翘楚。
所以一开始确实记不起这张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脸,因为比起她意气风发的表情,国中的我只见过她痛苦不甘的面具,此时这张挂满眼泪的脸才与我印象中的远坂觉渐渐重合。
一次比赛会使多少人的梦想破碎,我不知道。
但是,如果她真的热爱排球,真的有浇灌才能之花的勇气,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在职业赛场上重逢,然后让我一眼,认出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谢谢大家的声援!”我们向前来应援的同学鞠躬感谢,伴随着无数祝福和赞扬的声音,还有格格不入的哽咽声。
在颁奖仪式前有一段时间可以和到场的亲属朋友庆祝,发出哽咽声音的是贺田英的父亲,她正在安慰激动过头止不住眼泪的中年男子。
我也往观众席走,在看到站在一起拿着花的花田女士和拿着花的凛顿住脚步,在凛疑惑且不爽的眼神中硬着头皮走向了带着灿烂笑容的母亲大人。
恭喜的话已经到嘴边的糸师凛:?
对不起了凛,我这是为你好。
“妈妈,好漂亮的卡布奇诺。”我接过玫瑰花,眼珠一转看向凛。
听到我的话后凛身体一僵,不敢看我,更不敢看我妈。
“看来你要拿着两束花上台了。”倒是花田女士非常来事,轻轻把糸师凛往我这一堆,“还是和第一次来看你比赛的男朋友发表获胜感言吧。”
凛一把把花塞我怀里,然后转身和花田女士问好,独留我捧着香槟玫瑰艰难地向她比了个大拇指。
最后是我一手一束花站在领奖台上,和两手空空的左右队员一比简直是超级显眼包。还好奖杯不是我拿,只需要弯个腰戴奖牌就完事。
换好衣服后接到花田女士的电话问我是不是要和队友们去庆祝,听到聚餐地址后那边的声音突然变小,可能是把电话拿远了。
收拾好东西,把花暂时放在袋子里,我里里外外检查它不会伤到花瓣。
“哎呀这个位置刚好在小凛家附近,我拜托他结束后送你回去,你晚上一个人走妈妈也不放心,我就先回家了啊。”
聚餐结束后教练当然会送我们回来啊,等等,这么快就喊上小凛并且打探好他家位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