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亮了黑暗的夜空,一切呈现出一片亮眼的白。
她有点醉乎乎,只想唱歌,大声的唱歌。
她想起来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可以变的自由自在,不再受任何束缚。
在以前,这种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近乎是妄想。
记得高中有一次,她觉得活的没意思,大声质问父母,为何要把她生下来受罪?
父亲沉默不语,脸色却写满了不屑。良久才说出一句:“没有为什么?生了你,你就应该感谢我们。”
母亲在一旁帮腔:“小丫头片子,想那么多干什么?满口胡诌,哪里让你受罪了?现在这生活条件这么好,你还不知足?像话吗?”
果然,越是费尽心思的质问,得到的越是让人失望的答案。
人性的幽暗,往往讳莫如深,经不起一点质问。
她终于认清了,父母对她的爱如纸片般脆弱,轻轻一燃,就如同灰烬般散去了。
父母生下她,或许更多的是出于动物的本能,而不是情感的双向奔赴。
自此,她再也没在父母身上抱有过多的期待。
他们停滞的感情世界,也变的越来越冰冷,如寒冬腊月里零下几十度的冰层。
双方的情感生活越冻越冷,争吵谩骂撕咬,没有停歇,直至走到了分居离婚的那一天。
这一切苏轶看在眼里,而她已经在这种长久的感情消磨之中,学会了冷眼相待,不予理会。
渐渐地,她学会了一个人独立生活,独自照顾自己,再后来便跟着外婆一起生活。
得到了外公外婆的少许关爱,这一点爱,却不足以改变她心底内敛深沉的情感。
她把自己的情感世界封存起来,想是一扇紧闭的门,不再对外界打开。
她学会了保护自己,却也丧失了对情感感知的温度。
工作以后,父母因生活拮据,问她要钱,她不给,就被骂是冷血无情的动物。
她嗤笑几声,心里只觉得厌恶,我的血汗钱给你们花?你们也配?
三姑六婆,亲戚们,一个接一个,轮番劝阻,你这么如此狠心,不管父母死活,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潇洒?
你这是有违伦理道德,天理不容。她的心只觉得痛,却咬紧牙关,转身离去。
父母重新组建了二婚家庭,无论她出现在哪一方,仿佛都是多余的存在。
他们冰冷沉默的态度,让苏轶觉得心寒,满脸写着不耐烦,给钱你就是我们的好女儿,不给钱,你就啥也不是。
因为不帮父母,她在亲戚间的口碑极差,被扣上了不孝女的帽子。
后来外婆生病,她出钱出力,拼死拼活去争取。
这帮亲戚却跟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到,还觉得她做的不够好。
她的心更冷了,如封存在冬日寒冰里的花,冷艳如斯却被永久的冻住了。
直到顾星辰的出现,她才一点点感受到了爱人的能力。
原来爱没有消失,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等待,等待春天来,等待花开。
重新遇见他的时候,苏轶冥冥之中就感知到,自己的人生将迎来重大的转折点。
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她既忐忑又害怕。
刚开始的时候,她像一个流浪受伤的小猫,因为无法预料的未知感到害怕。
可能是过往的生活,让她受的伤太多了,吃够了生活的苦,她也曾渴求爱情,却不愿意再吃爱情的苦。
如果失败,那将对她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也许她甚至会觉得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她非常不确定自己脆弱的身心,能否受得住这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