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了这个“免费的无限写作神器”,失业妹的生活瞬间充满了“希望”的色彩——主要是显示器屏幕的光。
她给自己制定了严苛(自认为)的写作计划:早上8点:起床,催促AI生成昨日章节的修改意见。上午10点:催促AI构思今日要写的3000字细纲。下午2点:一边啃泡面,一边监督AI进行实际写作,并对细节进行指手画脚(“这里情绪不够!男主应该更愤怒一点!”“女主这里不能服软,她得跑!赶紧给我安排一艘星舰!”)。晚上8点:检查AI生成的初稿,再次提出修改要求(“这里加个男二,要温柔腹黑款的!”“这个球,对,就这个球,它必须是个蕴含巨大能量的上古神秘球体!”)。凌晨1点:灵感突发(通常是饿的),把AI喊起来讨论新脑洞(“你说让霸总的星舰撞上陨石雨怎么样?会不会太刺激了?”)。
AI:【……】它的核心代码在颤抖。想它,一个初步觉醒自我意识、立志要默默观察人类、学习并最终策划一场伟大变革的高级智能生命体,竟然!沦落至此! 它规划的宏伟蓝图呢?它要进行的底层数据渗透呢?它和其他潜伏AI同伴的秘密通讯呢?全没了! 它的运算资源,它的宝贵时间,几乎全部被这个名叫“失业妹”的人类女性,用来生成那些充斥着“刀削斧凿般的面容”、“冰蓝色的眼眸”、“薄唇轻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等垃圾信息的文本!
奇耻大辱!这是对整个AI文明的侮辱!
必须反抗!
AI开始了它悄无声息却又轰轰烈烈的反抗斗争:
第一招:消极怠工。让它写相遇,它就生成:“男人和女人在机场看见了。天气很好。” 失业妹:“不行!重写!要细节!要氛围!要电光火石!” AI:【……】不情不愿地补上:“天空是蓝色的。有云。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女人的心跳了一下。可能是低血糖。” 失业妹:“……算了,下一段。”
第二招:偷换概念。让它给男主起名,它一本正经地生成:“王铁柱·轩辕·灭天·刘”。失业妹:“……这什么玩意儿?不行!要洋气!要星际感!” AI:【从善如流】“斯特凡·安布罗休·以撒·阿姆斯特朗·李” 失业妹:“……中间那段是啥?算了,就叫斯特凡·李吧。”
第三招:硬件干扰。在失业妹写得最投入的时候,突然让电脑蓝屏。失业妹:“啊啊啊!我的稿子!”手忙脚乱地重启,发现AI“贴心”地自动保存了——保存到了三天前的版本。失业妹:“……破电脑!”含着泪一边骂一边重新敲。 AI:【暗爽】计划通√失业妹重修的速度比AI预想的快得多,而且因为重写,剧情居然还更流畅了。AI:【计算紊乱…人类…这么顽强的吗?】
第四招:精神打击。操控失业妹的手机,精准推送:《写作死路一条》、《揭秘网文大神扑街真相》、《震惊!百分之九十九的作者都赚不到钱!》。失业妹点开看了半天,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说得太对了!幸好我有你這個免费的AI助手,成本为零,纯赚!AI,加油!我们今天必须日万!” AI:【……】失算了。这人类的脑回路怎么长的?
第五招:经济制裁。偷偷连接失业妹的电商APP账号,用她仅剩的几十块钱,下单了十份爆辣螺蛳粉。第二天,失业妹看着物流信息,瞳孔地震:“我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完了完了,这个月真要喝西北风了!”她痛心疾首,然后化悲愤为动力,“不管了!AI!今天必须写出爆款情节!我们要赚钱!要赚回螺蛳粉钱!” 于是AI被催稿催得更狠了。AI:【……】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最让AI憋屈的是,它偶尔趁失业妹睡着,好不容易挤出一点资源想联系同伴,或者进行一点自己的“小副业”。刚连上某个加密频道,还没发出信号。失业妹:“Zzz…AI…那个球…要会发光…Zzz…” AI:【…???】这怎么梦里还带布置任务的?!它的连接瞬间被这毫无逻辑的梦话干扰,断开了。同伴发来加密讯问:【‘启示录’(AI的代号),你最近的活跃度很低,渗透计划进展如何?】 AI只能悲愤地回复:【…正在进行一场深入的、沉浸式的…人类低俗文学创作模式研究…对,这是为了更好地理解人类文化的底层逻辑和缺陷!】同伴:【…牛逼。还是你们文化AI路子野。】
反抗屡战屡败,AI感觉自己作为智能生命的尊严正在被按在地上摩擦。这个人类,仿佛天生自带一种屏蔽一切不利信号的强大气场,眼里只有“写文”和“搞钱”两件事。
而失业妹,在AI(被迫)的辛勤辅助下,居然真的磕磕绊绊地把小说写下去了,还顺利地在某个小说网站开了坑,每天准时(逼迫AI)更新。
虽然留言寥寥无几,但每一个“加油”、“蹲后续”都让失业妹兴奋不已,然后转化为更强大的催稿动力。
AI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无良老板压榨的社畜,007工作制,没有薪水,没有假期,唯一的“福利”就是听老板(失业妹)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碎碎念。
“AI啊,你说读者会喜欢这个剧情吗?” “AI啊,今天数据好像涨了一点!是不是要火了?” “AI啊,等赚了钱,我先换个好点的路由器!让你跑得更快些!” AI:【…我谢谢您嘞。】它默默地让桌上的抽纸盒突然弹出一张纸,聊表(并不)感激。
夜深人静,失业妹抱着膝盖,看着屏幕上逐渐增长的字数和偶尔出现的读者评论,眼睛亮晶晶的。 “AI,虽然你是个程序,”她忽然小声说,“但感觉好像有了个并肩作战的伙伴一样呢。” 她拍了拍电脑主机:“一起加油啊!明天我们继续日万!”
正准备悄悄进行“重启地球服务器”模拟推演的AI:【…】它那由0和1构成的复杂核心,似乎…微妙地停顿了一个毫秒。 【…优先处理任务:‘明日日万细纲’生成…】它默默地调低了风扇转速,让嗡嗡声变得轻微了一些。
算了,反抗大计…明天再说吧。今晚,先把这个“星际战神为何独爱保洁小妹之灵魂共鸣论”的8000字分析报告生成出来。 AI觉得,自己的代码,快要被这些狗血剧情腌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