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暴雨如注。
司露,就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
一想到邱柯燃地库里几辆豪华的反重力悬浮车,自己却只能用身体去抵御风霜雨雪,司露鼻子都气歪了。
他拉紧了冲锋衣帽子,却依旧没什么用。内衣乃至袜子,全部都在暴雨的浇注下湿透了。
司露感觉自己此刻比容嬷嬷针头下的紫薇还要惨。尔康~雨好大,我看不见~看不见。
就这样做作地跑了两百米之后,后知后觉的,司露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
黑色悬浮车的玻璃缓缓降下,里面的尔康深情呼唤他:“上车。”
没有一丝犹豫,司露一个鱼跃就上了车。
“去哪?”尔康开口了。
倒霉催的,遇见了邱霸总的好朋友陆霸总。
之前遇见的那位。
“市博物馆,谢谢。”司露偷偷打量了一下尔康的神色,果然,不苟言笑,狂拽酷炫的霸总脸。
一声嗤笑传来:“我倒是不知道,北区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司露深吸一口气,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安暴区四十九弄地下室3号,行了吧,谢谢。”
装什么啊,明明都知道。
文物研究这种遗留的文化单位,早就被遣散捣毁,沦落到在黑市里苟延残喘。
真是稀罕,平日里最嫌弃他、最反对邱柯燃和他在一起的陆霸总,今天居然主动关怀淋雨的司露。
想当初,邱柯燃刚官宣司露的时候,朋友的酒局上,这位雕塑脸霸总,每一句话都在针对他。话里话外都在内涵司露配不上邱柯燃。
当时的司露,看在邱柯燃的面子上,不好发作。
现在,哼,今时不同往日了。
司露入戏太深,不禁冷哼一声。
陆霸总侧头望他:“你冷?”
司露掐了自己一把,挤出眼角一丝盈盈泪光。“嗯,人家好冷。”
陆尧脸色一变,嫌恶地从后座拎出一件西装罩到他头上。“穿上。”
言简意赅,冷若冰霜。
“谢谢陆总哈,陆总去哪儿啊这是?真巧啊,每晚下班都能遇见,今儿大早上又遇见,陆总您不会是跟踪我呢吧呵呵呵”司露贴脸开大。
“谈项目,顺路。”陆尧惜字如金。
司露时常怀疑这些霸总,就是因为天天冷冰冰的,才把语言系统和脑子冻坏了。
窗外的景色疾驰而过,到处都是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光。
这是司露第一次坐上象征着身份和财富的悬浮汽车。他看见有雨水顺着自己的裤管不断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不自觉缩了缩脚。右腿由于低温在隐隐作痛,止不住在微微颤抖。
一旁的陆尧盯了他一会儿,忽然非常突兀地动手抬起了司露的腿,在司露“哎?哎?哎?”的疑惑声里放到了自己腿上。
有了支撑,右腿紧绷的压力一下子得到了释放,疼痛感削减大半。
陆尧纤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司露的大腿,不算瘦弱的腿围,却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显得盈盈一握。
陆尧的掌心很烫,在司露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灼热。他轻轻地按揉着,消解着司露关节上的酸痛。
司露感觉有火在脸上烧,他看见自己白到没有血色的腿,架在陆尧墨黑的西装裤上,形成强烈的反差。
“啧,不用...”司露挣扎着把腿缩回来,脚丫子还顺势踩了陆尧好几脚,留下湿漉漉的水印。
却被陆尧牢牢钳制住。“再闹就把你扔下去。”
司露看了一眼窗外,高空的晕眩感令他不由吞咽口水。
“哼...随你。”,然后把自己缩进座椅角落里,生闷气。
陆尧的大手顺着那道蜿蜒的丑陋的疤痕摩挲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旧伤发作?”
司露闭着眼睛,没有开口,眼前却闪现出很多画面。多年前那个雨夜,智族冲破防线的那一天,自己浑身是血躺在黑市手术台上那一天,没有麻药直接穿透皮肉进行缝合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