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什么叫‘我信任她’！”

总裁办公室内，姜丙仁站起来猛拍桌子，语气带着气愤和不可思议。

他的质问伴随着身形的压迫靠近萧慕，两人距离不过半米，后者已经没了会议上不悦的神色，平静地像在汇报工作。

萧慕：“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为什么你对程现敌意那么大？”

姜丙仁冷笑两声，收敛姿态坐回椅子上：“她当主管，我不挑你理，她拿优秀员工，也是理所应当，可有个人要凭借实力站到全国人民面前，为什么会是她？”

萧慕没有回应，示意他继续说。

“你说于诗筠不稳定，程现已经四五年没有新作品了，她就稳定吗？如果她没有达到大众的期待，会有多少人嘲讽她？公司内部会有多少人看不起她？你让她以后用什么姿态面对你？我敌意大是因为我担心你的决策会让所有人都受伤。”

姜丙仁身体前倾，迫切想得到一个答案。

“还有你自己，萧慕，你到底想以什么姿态站在程现身边，你把她当普通同事了吗？当初说了要远离她，现在又把她推到这么尴尬的地步，你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萧慕完美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她跟程现已经很久没有认真聊过天了，不论是公司内还是网络上，昨天那场戛然而止的谈话，萧慕也不愿意回想起来。

确认姜丙仁说完后，萧慕才缓缓开口。

“姜丙仁，我并不是一个把个人情感置于事业之上的人，我们共事了这么多年，可你还是对我不够了解。”萧慕轻轻吐出一口气。

“程现江大毕业，在前公司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独立完成中小型设计工作，知识储备丰富，大学时期的设计拿了国家级的奖项，担任主管后也能很快适应环境，抗压能力和业务能力都很强…”

萧慕本来只想简短地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可越说越长，越说越细，语气激动，比起证明程现有能力代表SD去参加活动，倒更像一位粉丝在从多个角度介绍她的偶像。

姜丙仁的怒火随着萧慕反常的举动渐渐变为疑惑，又恍然大悟地勾了勾嘴角，打断萧慕狂热的介绍：“萧慕，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了解程现，你们…”他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又想起两人因为传言的事闹得焦头烂额，闭上了嘴。

被打断的萧慕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了两声：“既然推荐名单里有她，肯定是要好好调查的。”

姜丙仁：“那于诗筠呢？你对她了解多少？”

萧慕思考了一会：“名校毕业，互联网博主，产出过很多作品，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知名度，嗯…当过一段时间设计师，很快就放弃了。”

“好了好了好了，我只是在探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姜丙仁再次打断她：“萧慕，我只希望你做出这个选择自己不后悔，毕竟你上一次头脑一热，差点把公司热没了。”

本来缓和的气氛又因这句话跌入冰点，萧慕皱了皱眉，不愿提起那件事。

姜丙仁清了清嗓子：“呃…我只是…”

萧慕：“我知道。”

长久的沉默。

程现和于诗筠进来时，萧慕的表情还没有恢复过来，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令本就心生畏惧的两人连话都不敢说。

“坐吧，不用拘谨。”萧慕调整了自己的语气。

接收到命令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小碎步移到座位上，场面有些滑稽，萧慕并没有太在意，反而盯着程现的手看。

“你的手怎么了？红彤彤的一大片。”萧慕看向她的脸，以此判断程现对自己的好感。

被提问的人花了两秒钟确定萧慕在跟自己讲话，然后匆匆忙忙将被烫伤的手背到身后，尴尬地笑了两声：“没事的，我不小心烫到了。”

程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萧慕：“处理过了吗？”

程现：“还没…”

萧慕：“你先去医务室，我跟于诗筠单独聊聊。”

于是程现坐在了医务室，医务人员的叮嘱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法接受到重点，思绪早已回到那个密闭的办公室，她很害怕萧慕表现出哪怕一丝倾向于选择于诗筠的意向，即便连程现自己也觉得选于诗筠参加设计赛会更好。

回到萧慕办公室门前，恰逢于诗筠走出来，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心境却截然不同。

“程主管你来的好快，我们刚聊完，萧总正喊您进去呢。”于诗筠朝程现笑了笑。

程现：“你们聊完了…我还需要进去吗？”

程现坐在医务室里的时候就在想这件事，如果两个人聊的愉快，那谈话结束后还需要程现过去煞风景吗？可程现又怕失去这次机会，她就没有能和萧慕认真探讨的机会了，至少进去看着萧慕的脸，听着她吐出冰冷的词句。

于诗筠曲解了意思，拍了拍程现的肩膀：“程主管好自信！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被欺负。”

程现急忙摆手：“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比我好那么多，选了你我再去不是没必要嘛…”

“夸赞的话就免了吧，你对我用敬语，感觉怪怪的，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小于就行。”于诗筠不在意程现的态度：“快去吧，别让萧总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