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你是犯了什么罪,需要跪着认错?”
“臣犯的是死罪。”
皇上却是明知故问:“你犯了死罪?陆太医不一直都很合朕的心意吗?怎么会犯了死罪?”
“臣假传了圣旨,是死罪。”
陆御摊开那份圣旨,不是他故意不把圣旨留在长信侯府,只是这份圣旨不能留给他们。
圣旨上写着,相遂宁要嫁的人,是陆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家有女遂宁,卓越多姿,孝顺知礼,其父相大英,恭谨谦让,忠心赤胆,今赐嫁于陆展之子陆御,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愿同心同德,宜室宜家,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钦此。
陆御领的圣旨,是包好的,又怕误了吉时,一路颠簸没敢耽搁。
蓝褪跟相遂宁的婚礼上,陆御拿出那份圣旨的时候,差一点儿昏厥。
他以为是光线太强烈,照得他眼花了。
或者是他喜欢相遂宁太强烈,出现幻觉了。
迟疑了好一会儿,他用手细细抚摸着绢布金线上的陆御二字,才最终明白,皇上让他去宣旨的用心。
他不明白,皇上为何写了这样一份圣旨。
他不明白,皇上哪里知道的他的心思。
他脑海里一阵轰鸣,他甚至想如果照着皇上的圣旨念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没人敢抗旨。
相遂宁会嫁给他。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梦寐以求的。
可想到蓝褪,他觉得还是做个人吧,不能坑兄弟。
一瞬间他做好了死的打算。
打开圣旨的是他,那就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吧。
这点义气还是要有的。
不能自己拿了圣旨,过得风生水起,转身一泡尿,给蓝褪的好日子浇灭了。
长信侯府的喜事照旧。
陆御捧着圣旨在宫里长跪。
长信侯府的洞房夜,陆御跪了一夜。
如今他眼角泛青,嘴唇发白,憔悴多了。
宽衣大袖下,瘦瘦的身体。
皇上直叹气。
“本想着,让你得偿所愿,不曾想,你这个人,还挺有义气,宁愿抗旨不尊,宁愿死罪,也不愿意夺人所爱。”
“皇上怎么知道我的心思?”陆御有点奇怪,他喜欢相遂宁,从未跟皇上提及过,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上次你受了重伤吗?在朕的殿里躺着,在你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连说梦话,都是喊的她的名字。看来,你爱她,一点儿也不比蓝褪少。相家的女儿倒很有手段,能把你们迷的......”
“她没有手段......”陆御脱口而出,就相遂宁那样的憨批,又不是相嫣,她能有什么手段。
可皇上似乎不这样想。
“你也就只敢在梦里喊喊她的名字,这一点儿一点儿也不像......”皇上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个女人,你想要,朕赐给你就是了,你又不敢要。你这样怎么能成大事?”
“臣从未想过成大事,臣只是个小小的太医。”陆御觉得有些奇怪,皇上说的话也奇怪,或许他是皇上,他看上的女人,从未失手吧。或许是喜欢,或许是强迫,皇上想要的,都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