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语捏着符箓的指尖还在发颤,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因为灵力不稳,边缘晕开了一小团暗红。姜老站在他对面,手里的蒲扇轻轻搭在小臂上,眉头微蹙:“灵力要凝在指腹,别散了——你看这‘敕令’二字,都快成墨团了。”
庄语刚想调整呼吸,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孟子健手里攥着个平板电脑,额角还沾着汗:“姜老,有任务了!紧急派单!”
“庄语,”姜老突然开口,“你先在操场跑十圈,符箓暂时别练了。”庄语愣了一下——他知道姜老的心思:自己刚接触符箓不久,要是没人在旁盯着,擅自引灵力催动符纸,很容易反噬。他点点头,把符箓放进兜里。
姜老接过平板,目光快速扫过电子档案。
“姜老,明明庄语在火符的使用上很有天赋,可你这几日为何只让他练习其它属性的符箓?”孟子健略带疑惑地问道。
姜老将平板递回,抬眸望向远处正在跑步的庄语:“一方面,让他多接触,看他究竟在符箓一道天赋几何。二来:下场战斗如果遇到和火相关,再使用火符就不合适了!”
“这小子到底什么命格?”孟子健也望向庄语跑动的身影。
“金命!”姜老语气笃定。
“金命?!”孟子健一脸惊诧,“那是与他相克的火符呀,他怎会用得如此得心应手?”
“不是火符,是所有属相的符箓,他都很有天赋!唯独在他本命的金符上,他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灵力。”姜老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真是个……奇特的天才啊!”孟子健言语间满是羡慕。
“庄语,换身衣服,出任务了!”姜老朝操场方向喊道,随即低叹,“这小子体力是真差,才两圈就喘成这样了。”
孟子健开着一辆半旧的 SUV,窗外的景致从整齐的写字楼逐渐变换为低矮的旧楼。途经曾工作的厂房时,庄语心头一热。越往城中村走,混杂的气味与声响便愈发浓烈:大排档的油烟味、工厂的机器轰鸣、街头洗脚城与棋牌室的霓虹招牌、商场鼎沸的人声,混杂着填满了整个街区。
孟子健将车停入商场的停车场内,三人便向城中村深处走去。
这时,因为是早晨的原因,垃圾回收车正沿街忙碌。垃圾桶散发的酸腐气味弥漫在晨间空气里,搞得早起上班的一些白领们,捂着鼻子匆匆而过。
庄语看着沿途的出租楼大多是七层八层的样子,比他之前和现在住的宿舍都要高一些。这里的墙面并非想象中那么破旧,甚至有几栋显然刚翻新过不久。底楼的墙上门上,密密麻麻贴满了“招租”“家具电器转让”的广告单,层层叠叠,有的已经卷了边。
“到了!”在曲折小巷中穿行片刻,几人终于停在一栋楼前。
楼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穿藏青色警服的年轻人,正是他们都熟络的民警小江,手里还拿着记事本;而另一位是五十多岁的男人,挺着圆鼓鼓的啤酒肚,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商务T恤,下摆一丝不苟地扎进裤腰,一条闪亮的GUCCI皮带格外醒目,可脚下却趿拉着一双沾了泥点的蓝色塑料拖鞋。
见到三人,那男人撇了撇嘴,将手中烟蒂扔在地上,用拖鞋尖狠狠碾灭。
“姜老,孟哥,庄语。”小江先迎上来,笑着打招呼,“这位是这栋楼的房东,房叔。”
房叔没开口,只是上下打量着他们,目光在姜老的葫芦和庄语的运动鞋上短暂停留,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总算来了,等了快半个钟头,我还得赶着去饮早茶呢。”
“房叔,这才几点,耽误不了您饮茶的。”小江在一旁打圆场。
房叔虽是抱怨不断,但还是带着几人来到了三楼,看着有些阴暗潮湿的楼道,“这底层完全被前楼挡住了光线,”孟子健皱眉,“楼间距不合规呀!”
“后生仔,呢度嘅屋都系咁样?啦,大家都系揾个地方瞓觉咋,采光唔采光有咩所谓啫!”房东不屑道。
“说嘛呢”孟子健疑惑地看向小江。
“房叔说:这里的房子都是这样,大家就是找个睡觉的地方,什么采光不采光的无所谓!”小江翻译道。孟子健面露不悦,却被姜老打断:
“是这家?”